烈日當空,林間百鳴不窮的知了彷彿正在抱怨夏的炎熱,岸旁貼海低飛的鷗鳥好像在想一頭衝入海中消暑。我騎著單車馳騁在海岸線邊崎嶇的道路上,海風拂面,輕輕的帶來一絲沁涼,驀地,一輛漆藍的小貨車從遠方疾駛而來,這不禁讓我想到多年前的光景。
多年前的暑假,當時正準備上小學的我最喜歡乘著舅公的車一同出外兜風。一日,車子來到了新竹的鄉間,頂上的綠枝交互掩映,上頭襯著蔚藍的天,如此景象真是令人心曠神怡。當我仰頭陶醉在大自然之餘,餘光瞥到前方有什麼東西佔據了大半車道,我坐正直視,原來是一場車禍現場。車子慢慢的駛近,雖然舅公叫我不要去看,但那時懵懂無知的我仍然擋不了好奇心的驅使。鮮黃的封鎖線所圍的圈圈中,一輛銀白色的小客車和一輛深藍色的小貨車糾結成一團,當時撞擊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斑斑的血跡在車上、在地上,也留在呆坐一旁痛哭流淚家屬碎裂的心上,閃閃的淚光映著對親人無盡的追憶與思念;柔腸寸斷的啜泣聲在現場、在林間,更迴蕩到我這個旁人的心坎裡,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和著誦經聲讓本來炙熱的仲夏充滿了淒涼。車子漸行漸遠,我回頭靜弔,數道長長的剎車痕宛如在訴說悲劇前最後的努力,卻依然無法抵抗死神的招引,漫天飛舞的冥紙儼然是對亡者的遙祝,卻仍舊無法真正的釋懷。
世界各處每分每秒都有交通事故正在發生,輕者,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皮肉擦傷,生活依然可以繼續;然而嚴重者,為保全性命截腿斷肢,不僅身體喪失了一些機能,但是術後面對自己親友、大眾的心靈調適更倍感煎熬;更甚者,則失去了寶貴的生命,踏上黃泉路。不過,絕大多數的交通事故都是可以在發生前阻止的,對用路人來說,行車之前對車體的例行檢查,從一目了然的儀表數值到常被人忽略的水箱水位,一點都不可馬虎苟且,行車期間除了務必遵守交通規則與禮儀,如:轉彎和切換車道時打方向燈、不超過最高限速……之外,駕駛者還必須保持神智清醒及專注力,眼觀四方的其它車輛與行人,並謹記「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的原則。而對行人而言,馬路如虎口,所以在過馬路時一定要注意來車和交通號誌,抑或是選擇天橋或地下道才更安全。
不論是用路人或行人,都一定要遵守交通規則,並且時時刻刻「停、看、聽」,雖然這句話既老舊又落入俗套,但是將它融入生活之中,實際又實用,可是自己保障自己生命安全、避免禍害的不二法門。
逐漸靠近的引擎聲將我拉回現實,聽到那小貨車警示的喇叭聲,我把單車駛慢,趕緊靠向路邊停下,像個衛兵一般注視著藍色小貨車呼嘯離去,消失在路的彼端,除了揚起一些沙塵外,沒有撞擊、沒有長長的剎車痕、更沒有斑斑的血跡,一切皆安。我重新踩起踏板,乘著海風,我依舊過屬於我的生活,此時海風不只消去了暑意,還帶著一份「平安」的幸福感。
刻骨銘心的回憶──一樁死亡車禍/中正國中 王格
- 2007-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