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洋洋/壬 癸

  • 2008-01-17
 (續昨)鄔隆的倫敦西服店招牌另一邊,多了一塊由阿圓負責經營的美美美容院,醒目牌子。夫唱婦隨,他們在同一間店面裏,共同為自己的將來努力工作著。
 當然,阿圓的母親對於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竟然會那樣「不乖」,那樣「不聽話」,而且敢於你「私自」與那個「又老又醜」的鄔隆,雙雙到法院去什麼公證結婚。有一段好長時間,總是「耿耿於懷」,非常氣惱。據說,還虧了阿明夫妻倆經常婉言解勸,而且,不久阿明的妻子又懷了身孕,一肚子氣才漸漸消淡下來。
 這一邊呢,阿圓一有空閒兒,就大包小包地,帶著些水果啦、點心哪回娘家走動,看看哥嫂。也不時帶了零用錢給自己母親。母女感情很快就恢復了。不過,她母親似乎嘴上還是不喜歡提到鄔隆。阿圓也乖巧地,不在母親面前正面提起鄔隆。卻在千方百計地,巧妙地使母親慢慢轉變對自己丈夫的觀感。比如說,她母親血壓高,不能吃高麗參,洋蔘泡茶吃總可以。她看母親喝完了,便會說:
 「我客人多,忙不過來,是我叫他去買的。」
 鄔隆老害怕著會挨罵。每一次,總是把阿圓送過了橋頭,便「心虛」得打「退堂鼓」了。阿圓心裏有打算,也不勉強他。
 一天,鄔隆正在店裏裁剪衣料。另一邊,姑嫂倆沒事在聊天呢。阿明的小女兒,在母親懷裏,瞪著兩眼張望著。
 「你也有了?」
 「你怎麼知道?」阿圓奇怪地問她嫂子。
 「媽買了二十幾隻小土雞。這幾天哪,早晚在後院子裏,只聽到她『咕、咕、咕』餵著那些小雞呢!」
 阿圓是真的懷孕了。
 匆匆數月過去,阿圓頭一胎就給鄔隆生下了白白胖胖一個男孩。阿水伯歡喜得不得了。才兩週大咧,真抱了孫子在客廳裏看卡通片哩。
 阿圓產後,每天用來進補的雞全是她媽殺好帶過來的。還煮、燉好了,幫著洗這洗那地,看看沒事了才走。阿圓有母親幫忙照顧著,吃補得肥胖了許多,奶水飽滿。
 元旦那天是開國紀念日,又是新曆過年。小孩兒們也有穿上新衣,這裏那裏,街尾巷頭,亂放著火花、沖天炮的,也像個過年樣子。天氣又非常晴朗,街上人潮擁擠,異常熱鬧。
 這時候的沈、鄔兩家更是一片喜氣。原來阿明的女兒,剛好週歲。鄔隆的兒子則是提前了兩天做滿月。因此兩家都喜氣洋洋地,更大的喜事兒是全鎮的人都在歡天喜地的,那就是豐年橋落成起用,恰好也在這一天舉行通車典禮,都說縣長要親自來剪綵呢!
 阿圓的母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和親家公阿水伯商談好了。總是說阿圓結婚的時候,家裏沒有做鬧熱。等到孫女週歲這天,一定要好好鬧熱一下,外孫也一起做滿月,算是雙喜臨門。
 「這個面子一定要做給我哦!」阿圓的母親笑得合不攏嘴,但表情是很認真的。
 「好啦,好啦!」阿水伯搖著懷裏熟睡的孫子,笑呵呵地,當時就滿口答應著。
 阿水伯自從老伴兒仙遊過後,從來沒有像今年這麼樂過。老大鄔昌娶妻多年,只生了兩個女兒。老二鄔旺的妻子身材單薄,第二胎雖然產了個男孩,卻是自幼多病。老三鄔隆結了婚,一舉得男,小孫兒白胖結實,難怪阿水伯要樂壞了。
 這一天,鄔昌和鄔旺,一南一北都舉家趕來,祖孫三代,全家老小共十二口,分乘兩部轎車,由鄔昌兄弟倆分任司機,浩浩蕩蕩,直駛豐年橋。
 橋頭擠滿了人群,連賣零食的攤販也推著各種攤車來趕熱鬧。
 通車典禮一過,各色彩帶,橋上橋下飛舞著。村民們一片歡呼聲,好不熱鬧。
 阿圓的娘家總共辨了二十桌酒席,名師掌廚,親友們吃得興高彩烈,皆大歡喜。
 阿圓的母親穿著女兒為她縫製的藍色鑲花旗袍,穿梭在賓客之中,笑容滿面,好不高興!她一會兒找阿圓,一會兒又叫著要抱孫女兒小華,小華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熱鬧場面,心裏害怕,一離開了母親的懷抱,「哇」一聲便大哭了起來,被她母親哄著接了回去。
 「阿圓呢?」
 「媽,我在這呢!」阿圓正好給孩子換了尿布,從屋裏走回來。
 「來,小隆,讓阿婆抱抱!」
 小隆沒有像小華那樣「怯場」,他被抱進外婆的懷裏,兩隻小眼睛滴溜滴溜地,儘看著他外婆乾燥又起縐的臉,還橫過去一隻小手,摸觸著。
 「你看,他對我笑咧!」阿圓的母親,用食指點著外孫紅紅鼓出的臉頰,笑著對阿圓說:「還真像他老爸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