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談屈原/黃鵬武

  • 2008-06-26
(續昨)三、屈原的人格特質:
從世世代代,國人對他的敬仰中就已經被後世所肯定了。從古到今,所有的著作對屈原的人格無不極端的稱讚,由於他忠肝義膽,才華洋溢,克己安人,德行昭日月,仁愛貫古今,而且他不屈不撓的意志力和至死不渝的奮鬥精神,便是無人能相其左右,他的表現成為千萬人民的表率。在《離騷》與《漁父》二篇中最能看出他的人格。在《離騷》中,如他所言,對他自己的抱持,「雖九死其猶未悔。」那麼堅持外,做一個愛國的人,為了國家的安定,他的整個心是不能安定下來的。只害怕君王走錯了路線、憂心皇上的車子傾覆,他無時無刻的在車子前前後後迅速的奔走,原文「恐皇輿之敗績」及「息奔走以先後希」。「指九天以為正兮,夫為靈修(靈修:楚王)之故也」。對滿朝文武的失望是那麼的痛心,他說:「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爭先恐後的追逐權、勢、利、金錢,都已經飽和了,還是不知足拼命的索取」,原文「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厭乎求索。」他深深的知道楚王的昏庸,也切實的了解朝廷中的一般小人難以共處、共謀。而且當時遊說的風氣非常盛行,可說人神同聲,希望他另謀出路,如「時繽紛其變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勉陞降以上下兮,求 矱之所同。」時局是這樣的反覆無常,又怎可久留呢?天上人家去尋找吧?尋找和自己心志相同的人,可是他可敬可愛的格調也就在這裡,「苟余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就是說:「我如果真的美好,心志堅定,就算永遠的落魄不得志又有甚麼關係。」他的硬骨頭的語氣在《離騷》中是很常見的。又如「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余心之可懲(懲:後悔)。」雖然他以神話述寫自己上天入地,尋找可輔佐的名君,在最後他還是離不開自己生長的故鄉,原文「陟陞皇之赫戲兮,忽臨睨夫舊鄉。僕夫悲余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登高而望遠,忽然的望見了自己的故鄉,車夫悲哀,馬匹也傷心,這種情形使他徘徊遠望,走不開了。他是如此熱愛自己的家鄉。真是人生同於懷土兮,屈原愛鄉的情懷顯得異常強烈。
在漁父辭中,說得是他要永遠高潔,不同世俗合汙。一個洗過了頭,就會自然的彈一彈帽子上的灰塵,洗過了澡也會抖一抖衣服,是不甘心洗好的身子受到外物的沾染了。當然這是小小的動作人人都會做,這個比喻很平常也很自然,如關係一個人的生死和重大財富的時候,人們都沒有他那樣的堅持了,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有所妥協,很少人像他那樣,寧願死而不屈就。所有人都做不到,唯獨屈原可以做得到,人同此心,心同此哩,所以數千年來大家都敬佩他,立一個端午節(他死的那一天),農曆五月五日,來祭祀他。
王逸對屈原的評論有人民之義,以忠正為高,以伏節為賢,固有危言以存國,殺身以成仁,是以伍子胥不恨於浮江,比干不悔於剖心,然後忠立而行成,榮顯而名著。若夫懷道而以迷國,祥遇而不言,顛則不能扶,為則不能安,婉娩以順上,逡巡以避禍,雖保黃耄,終壽百年,蓋志士所恥,愚夫所賤也。這幾句說得非常貼切。又,屈原履忠被譖,憂悲愁思,獨詩人之義,而作《離騷》。上以諷諫,下以自慰,遭時闇亂,不見省納,不勝憤懣,非常附合人性的一種直接的正常反應。
屈原生於西元前三三九年的戰國時代,七雄中的楚國,現今的湖北省,在《離騷》首篇中提到,他是高陽帝的後裔,父親名叫伯庸,出生日子是正月(寅年寅月),父親看我出生的是好日子,故替我取名為正則,字靈均。至於他何時在汨羅江投身自殺呢?資料尚無從考察,而在《離騷》中提到流放到湘水已九年,其實在中國文學九是極數,不一定是九年。「江漢曾為客流水拾年間」是不是整整十年了呢?洞庭湖位置是嵌鑲於江漢平原之上,而汨羅江為其支流,那麼如果屈原是這個時候到達汨羅江畔。在資治通鑑記載周赫王三十七年(西元前二七八年),秦大將白起攻打楚國,占領郢城,燒毀楚王祖墳,屈原可能是在這時寫成了《哀郢》後投江自殺的,按此我個人推算屈原這時應該是六十一歲。屈原值得我們世世代代祭祀崇拜的原因在哪裡呢?當然是因為他不圖個人的名利,為國家忠於王利於民,寧可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而在所不惜。
政治家的偉大與政客不同,和屈原同樣主張合縱政策的子順是孔子的第六代孫,魏王派使臣奉上萬金束帛,請他當宰相,子順說:「如過大王相信我可以把國家治理的很好,那麼即使給我微薄的俸祿我也會非常樂意去做,如果只是利用我的名氣而出優厚的俸祿來請我當閒官,那樣我就形同是一個拿大王高薪的老百姓而已,大王會缺一個拿高薪的普通老百姓麼?」魏王的使者再三的邀請,子順才到魏,拜為宰相,子順在魏就整頓吏治,淘汰閒官任用賢士,把經費賜給有功之人,盡心盡力為國為民謀求富利。可是那些被子順撤職的官吏對子順不滿就到處毀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