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歡迎光臨，洛艷。」楚毅客氣地遞上酒杯，然後一如往常逗趣的說道：「妳今天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淑女多了。我都嚇一跳呢！」
原以為又將展開一場舌戰了，結果洛艷倒出乎意外地平靜，只有微笑地接過酒杯輕聲道謝。楚毅雖然為這突來的改變感到些許吃驚，但也明白這種情形是必然的，看了看站在一旁微笑不語的楚帆，他點了點頭，禮貌地走開了。
這時燈光轉為昏暗，音樂悠然響起。楚帆挽起洛艷的手，而楚毅也邀了另一女孩，雙雙滑入場地中央，開始了今晚的聚會。
「妳有些驚訝我今天的表現是吧！」楚帆輕聲問道。
「嗯！不過，我只是不明白為何前些日子你不和我們一起玩，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仰起疑問的臉，洛艷問道。
「妳，真的不知道嗎？」楚帆將洛艷稍稍擁近溫和地說：「老實說，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但是結果……」
「怎麼了？你想了些什麼？結果又如何？」洛艷催促地道。楚帆欲言又止，深情地看著洛艷；隨著音樂的節拍，緩緩地移動他們的腳步。
「這裡空氣有點雜，我們到庭院走走，好嗎？」待音樂一停，楚帆問道。洛艷點了點頭，任由楚帆帶領著走出客廳。
雖然是星斗滿天，但是清爽的空氣中卻夾雜著絲絲沁寒入骨的冷風，洛艷稍稍瑟縮了一下，雙手抱在胸前依偎著楚帆。楚帆脫下外套細心地為洛艷披上，她抬眼示意，迎上地仍是楚帆那雙深情的眸子，是自己所熟悉的眼神，是曾經令自己心跳不已的凝視，然而如今洛艷竟覺得那種感覺已不似從前強烈了。為什麼？她自問。望著面前的男孩，洛艷覺得惶恐，覺得抱歉，覺得矛盾極了。
楚帆察覺到洛艷不穩定的情緒，緊緊擁住她：「我令妳不安，是嗎？」他的眼睛裡寫著真摯，激動地繼續說道：「洛艷，相信我，我絕不會勉強妳的，更不會傷害妳，懂嗎？」
「不，你誤會了，你對我好，我很明白，然而我……我……」她搖著頭一步步地向後退，情不自禁眼眸已噙滿淚水。
楚帆看在眼裡心如刀割：「洛艷，我對你好是出於真誠，出於自願，但不求回報。妳可以愛妳所愛，不必顧慮我！」
「楚帆，我是喜歡你的，只是……」洛艷覺得已傷了楚帆的心，想作些彌補。無奈楚帆並沒有聽進去，失望地道：「只是更喜歡楚毅。對嗎？……其實我早就明白了，也早就想通了的，洛艷妳是對的，楚毅……」
「不要說了？」洛艷激動地大喊，遏阻楚帆再說下去。對自己的舉動洛艷也楞住了，兩人無話地對峙著，洛艷的臉頰已劃滿了淚痕。冷風陣陣飄來，外套早已滑落地上，楚帆遲緩地撿起外套，在要披上因哭泣而微顫的洛艷肩上時，冷不防洛艷頭也不回地奔進客廳。楚帆落寞地站著，臉上浮上一絲慘淡的笑意。
楚毅正巧被洛艷撞著正著，打翻了手上一整盤的酒杯。「怎麼回事？洛艷！」顧不得身上的酒及一地的玻璃碎片，楚毅緊張地問道。突來地破碎聲震驚了廳內的夥伴們，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時，小周跑過來解圍：
「對不起！對不起！一點小事，純屬意外，請繼續。」小周示意音效，好不容易大夥才隨音樂的再度響起恢復了正常。
楚毅向小周點了點頭，扶著一直掩面低泣的洛艷來到角落，關切地問道：「告訴我，怎麼回事？」
洛艷淚眼迷濛地看著楚毅，悲傷地投入他的懷中，語無倫次地低囈：「是我不好，否則事情不會變成這樣。我們三人依舊是好朋友，為什麼！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楚毅先是一怔，然後他終於懂得了。嘆了口氣，輕輕撫慰著洛艷。突然，洛艷想起什麼似地一把推開楚毅：「楚帆看到了不好！」楚毅正在驚訝這突來的一句話時，洛艷已快速離去。回過神來，楚毅在人群中尋找著楚帆，在對牆的角落裡，他看到楚帆一人失魂落魄地抽著菸獨坐，楚毅悄悄地走過去，有感而發：「哥，也許我們都錯了。」
※ ※ ※
兩天後，他們收到洛艷的信：
這個改變來得太突然了。使得我們三人不知所措，也因此攪亂了三個人原有的行徑。我想我們是太年輕了，須要彼此冷靜一段時日，然後以另一種更成熟的心境來面對它，處理它。親愛的楚帆、楚毅，希望再見面時，都能以嶄新的面貌去迎接彼此！
握緊手中簡短的信箋，兩人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遙遠的天空中漂浮著一紙風箏，飛得又穩又高。街道一片暖意，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完）
蝴蝶風箏／天行
- 2008-07-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