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保有一絲良知、肯認錯，歷史人物之功過、成敗，可能需重新定位，進而改寫歷史教育。教科書應如何去編譯？秦始皇恐不再是暴君！精忠報國的岳飛，跟秦檜又有何差異呢？
『錢是乾的，怎麼洗？』『奶粉是吃的，怎會有毒！』兩大議題燜燒，社會輿論譁然，鋪天蓋地蔓延開來，無情地挑撥凡世間是是非非。『對不起，我錯了！請大家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社會名流雅士，習慣性哈腰，鞠躬、道歉，面對廣大群眾質疑的目光，稍微收歛一下自大的氣勢；偶像的迷思，眾所仰望的主流價值，一夕之間，都成了票房毒藥。這次社會真的病了！且病得不輕，小則鼻青臉腫，大則傾家蕩產；所謂「團結力量大」的說法，現在距離我們，實在是太遙遠了！環顧你我左右，還有什麼？值得大家信任的！
過去，言論不自由，有可能是白色恐怖下的犧牲者？現在，言論過於自由，狠角色還有可能被政治迫害嗎？抑是被追殺的亡命之徒？小時候喜歡看連續劇，扣人心弦、高潮迭起的劇情，男女主角的舉手投足，伴隨著整天情緒的起伏；為了想看最後結局，每天固定時段守候電視機旁，深怕錯失任一精彩片段；否則，還需等待重播時段，接續鋪陳、還原完整的劇情；當我們成為電視迷，自然會過得很辛苦！如今科技化的寶島，每天報導新聞內容，活像是一齣煩躁的連續劇，歹戲拖棚，隨機上線觀戰論述，這難道是普世眾生之福嗎？
前些日子，因公赴臺受訓，夜宿臺北國軍英雄館；在偶然機緣下，與退役老榮民閒聊，煞是心有戚戚焉，恨生不逢時，頗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慨。高齡八十的老兵述說，利用餘生環遊世界，走遍了十幾個國家，最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方，還是美麗寶島—臺灣。然，每返臺後留下的印象，原有的愛國心，一次又一次受到戕害；整晚盯著新聞畫面看，電視機聲音越開越大，看過一遍又一遍，心情卻更加沉重，不敢相信臺灣明天會如何？嘴巴裡唸唸有詞：『完了！完了！怎麼辦？』憂國憂民的情操，眼前這一幕，連我都看不下去。
老榮民話題一轉，指著一旁的長者，年紀已經九十二歲了，生活起居自理，身體仍如此硬朗；耆老退休住在上海，每半年回臺灣一次，順便買些奶粉帶去大陸。為什麼當地有奶粉不吃？還要千里迢迢帶滿行李返鄉？因為，大陸黑心貨充斥各地，食品衛生管理方面，也是漏洞百出，使人不敢領教。我終於明白「養生之道」：吃下肚的東西，要特別留意；難怪老先生堅持原則，即使再累，也要買臺灣產品。最近，前第一家庭洗錢疑雲未了，又有三聚氰銨事件衝擊，舉國上下震盪，人人聞奶色變；網路毒舌留言批判，更勝媒體無情亂掰，大肆抨擊政府—去了謀財的！來了害命的！倒是我們這群無辜的老百姓，也只能在臺下看表演。
調整現在，創造未來。如何做自己的良師？讓心柔軟之後，看事情的角度也變了！人就是要隨著生活做改變，想耳根清靜，當它是一場鬧劇；想安身立命，要吹起復古風：多吃食物，少碰食品。孕育我們成長的大地，為什麼民眾不能卸下悲情？為什麼邁向康莊的步伐停滯？有人說：救一個相對健康的病人，總好過救一個垂死掙扎的臨終者。當我們盲目到幾近於失智時；往往毀滅自己的元兇，不是第三者的介入，而是在本身最熟悉的事物上。每當勉勵自己「不要錯過人生的下個出口」，卻不懂得「轉個彎，世界大不同」。
午夜夢醒時分，想起「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話，驚覺劇烈變遷的時局，社會支持網絡如此薄弱；忽然間，想起老榮民的話：『敵人殺過來，要正面迎擊，才有活口的機會。』此時此刻，整個人感覺不一樣了！如果有一天，我倆站在十字路口，卻找不到回家的路；看著心愛的人，卻再也想不起她的名字。縱使至親好友，卻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等到「青蛙被煮熟」時，還有什麼值得信任的？
看新金磚四國又成形，捷克、波蘭、匈牙利、斯洛伐克等小國家，她們又怎能短時間竄紅？原因無他，我們不是也曾走過經濟奇蹟，大家不分彼此、互相打氣，沒有怨言、勤勞務實；這種早被人遺忘的感覺，似乎在東歐小國身上，隱約發現舊部情節，演繹世界竟如此奇妙！縱使，眼前一片灰濛濛，我們必須心存定見，唯有堅守道德勇氣，才能在暗夜裡獨行。
老榮民的鄉愁，全然寫在臉上，輕嘆：『浪有高有低，海水依舊是海水；心情有上有下，心依舊是心。』我們感覺累了，不是肉體上的疲倦，而是一種心無著落的不安。
老榮民的鄉愁／唐啟裕
- 2008-1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