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夢非夢/玻璃鰻

  • 2009-04-26
 我有過一個夢。
 此夢莫明的有個名字,曰之魚繪。無人小漁村裡有孩子的嘻鬧聲,還有一張擺著筆墨紙硯的大書桌,忽兒我坐在桌前畫畫,忽兒我鑽進海裡,與魚群在水泥屋的長形門與方形窗中交相迷藏。
 離開那個夢境,我長大了。到都市與人群交會,在現實中與內心交戰,閱歷無數性格的X光片,卻始終看不透,直到剖開自我。
 「趙次南怎樣了?」
 有一天,阿湘這麼問我。
 他是誰呀?我有個朋友叫趙次南嗎?怎覺得他不是好人,亦非十惡不赦之徒。
 「你忘記了?」
 唉唷!想起來了,趙次南在夢幻水世界上班嘛!我寫過這個故事,應該說,我寫了這個故事的開頭。
 這一問,把我推進了記憶的漩渦,五年的光景,我都做了什麼事啊?
 五年來,我利用客戶取消會議、文件正在旅行的空檔,挪出半天躲到咖啡廳,寫了一萬多字;終於從楔子寫到第二章,深深感到開幕那一天的漫長…
 五年來,我彷彿一直在做夢,做了一個夢幻水世界的夢、做了一個懷孕生女的夢…
 -當我完成小說,我就會得到某種自由-
 二○○二年,我這麼告訴自己:我要遵循內心意旨,寫下個人生命的里程碑。
 二○○八的整整一年,我看見自己努力地回想趙次南,一手寫小說一手做工作,夢想與現實雙軌並行之際,某天我落枕了。拔罐治療後,赫然發現浮在肌膚上的兩排墨圈,如此具象的昭顯我對這小說所付之心血與緊張。
 我曾看過一場紅樓夢,作者自云十年辛苦成就,年輕的我心想,怎麼會寫那麼久?
 年歲,不知不覺就過了那麼久。
 二○○九年到來時,這個故事前後寫了六年,而我繼續做夢。這一刻,我夢見自己正在寫一本小說的自序。
二○○九年三月九日 玻璃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