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妳等了千年,就要開花,開兩朵猜心的白花,想向我證明、說服些什麼。
在凡塵裡探不到妳喃喃的音訊,在這關鍵時刻,妳憂心極了。
於是,妳奮力地打開蒼穹的天聽之門,那溫柔而急切的呼喚,流盪在枕邊,是一種心情,一股溫柔,是一種想法,一個強烈的慾望,那是意念的幻化,換成一抹無痕的低語湧自心海。
但,起床,我有三要:要,不立刻起床。要,賴床才有幸福感。要,連續按三次催促的鬧鈴,才算完成起床手續,平常就算起來,也絕少到陽台賞花,妳又位屬邊陲,不可能會不小心地瞥見妳的身影。
也許妳已動了真情,三年來對妳的呵護,不因無言而阻絕了心靈的交流,綠色精靈的催促勝過晚娘似的鬧鐘。至今仍不解,那天為何會早起?為什麼要去陽台?有什麼道理?也許,答案早已朗朗,在天光裡閃呀!閃!
當我看見妳白色花瓣奮力外張的模樣,我懂得了,但心底還是暗自僥倖的思忖著:花開於何時?不該這麼巧吧!如此的心思也許折煞了妳天真浪漫的情意,但,這一切只因「受寵若驚」;無條件地綻放、無緣由的美麗,無端地相遇,這並非人世間的定律,也不是我熟悉的生活樣貌。以一種極端不相稱的興奮、複雜莫名的思緒為妳留下倩影,心坎底其實有雀躍、也有近似忐忑的情愫。
傍晚再見妳,妳僅輕喟著:往事只能回味!
新近,再次抽出花苞,直想一探究竟的我,決定不再錯過什麼,臨睡前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掙著、開著,拂曉,就要怒放。一個答案給了夢的開端,妳果然信守誠諾,五點鐘,五點鐘的街燈依舊閃爍,我踉蹌至妳的跟前,睡眼惺忪的叫倪虹燈拖曳著長長的尾巴,我閉上了眼,吻上了妳,向妳保證:等太陽公公出來後,再為妳攝影,未待妳的回應,我已安心的再次進入夢鄉。
才八點鐘光景,妳已收拾起豔光四射的姿態,我嘮叨著怪妳,看著妳,才發現生氣的妳,模樣更美。素顏美人,帶著一絲慵懶, 花朵欲張還羞,透著小女人若隱若現的性感,更是叫人揪心。
白色的花瓣層疊,透著天光的膚觸瑩瑩,一瓣一世界的驚嘆,近在咫尺。
忽有一種天真的貪念,想著,也許明日此時能再與妳相會,奈何心念只是一種替代式的人生,阻斷了珍惜當下的真實。
看著妳無怨無尤折腰的身影,是的,妳已費力盡心地完成這千年等得的瞬間。在夜色裡,凝望著妳已逝的嬌容,鼻息間不禁有一抹了悟的嘆息,完美如妳,殘破如我,怎能覺出妳的心意?
直到二度花開,才有機會參透這天機,這心思,這份純白的愛。
也許遲了,還是想對妳說:朋友,謝謝妳。我終舊還是懂得了!
別了,我的朋友。
我和我的仙人掌/應名妃
- 2009-0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