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回鄉下／陳文忠

  • 2009-09-16
小時候，每到放暑假時，爸媽便會將我和弟弟妹妹三人，送回鄉下老家去陪伴爺爺奶奶。
起初，早已習慣都市繁華霓虹的我們，一看到景色單調到不行的農村，總覺得無聊極了；加上放眼望去觸目所及，除了綠油油的稻田外，就只有圍繞在農舍旁的幾棵樹木，更叫人心灰意冷。猶記得，當時我們心裡著實怨懟父母，幹嘛把我們放在這兒鳥不生蛋的地方。
然而，當晚，隨著夜幕低垂襯出滿天星斗，少了光害的天空，星星彷彿快貼近地面，非但顆顆碩大無比，更閃耀著刺眼的光芒，瞬間吸引住我們所有人的目光，兄妹們看得津津有味，活像個不折不扣的「城市俗」。接下來，就像是揭開序曲般，不禁讓人開始期待，往後還會出現什麼樣的驚喜。
果然，隔天，美夢成真，有趣的事接連發生。起了個大清早，阿嬤便帶我們去後院，拿飼料餵食雞鴨；當第一眼見著公雞時，妹妹簡直不敢置信，顧自往牠們身上的羽毛瞧，這也難怪，因為平常所吃的雞早已處理好端盛在盤中，如今活靈活現在面前，自是詫異不已。
那時，弟弟居然調皮地拿了一把空心菜，放在他「那話兒」前，自以為好玩，結果引來一隻鴨子前來啄食，稍不留神，竟被擊中要害，痛得哇哇叫，真的好慘！直到現在，他看到活的鴨子，心裡還是會犯疙瘩害怕呢！
最後，時間來到黃昏午後，阿公便領著我們爬到樹上，去摘果子來吃。不管是鮮紅欲滴的蓮霧，或是數也數不完的龍眼，甚至一個巴掌仍涵蓋不住的芭樂，只要仰躺在果樹上頭享用，當自己是隻悠遊 自在的猴子，隨手摘來吃，吃不夠再摘，源源不絕品嚐著果肉香，真是別有一番風味，更是人生一大享受。
於是，宛若開啟了潘朵拉的盒子，自從那次深刻的田園體驗後，每回暑假來臨時，我們總會殷切期盼著要去爺爺奶奶家。如今，隨著阿公阿嬤相繼去世，這份渴望已變成遙不可及的奢求，只能放在心底，不時拿出來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