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早就跟你說，別管這種事，你看……」他眇著黃君寄來的照片直生悶氣。
黃君是教育部選派出去的公費留學生，儀表也稱得上很帥，人品，在短期內也未發現不妥之處，嘉嘉何以要捨此他顧，問題是出在他身上？還是她身上？還是聽到立偉結婚的刺激？我的天！局外人很難理解，我無心追問，也不便追問。現在要做的是：對於黃君一封比一封熱情的來信如何處理！我的「準丈夫」讓我「別理他」，但不能這樣，這樣做豈不有違我跟他寫信的初衷———基於「人際善意」的初衷。我仍舊冷靜友善地與黃君通信，後來我告訴他將要結婚了。黃君似乎很感意外，為了使黃君心情回復平靜，在我婚後還和他通了幾封信。外子雖然一直搖頭，卻從來沒有減少對我的信任。如今事隔多年，已記不清楚黃君談話的內容，只記得他說過：
你和嘉嘉一樣的，一樣的厲害，甚至更……。」啊！老天！我和嘉嘉竟然會有這種關連。
幾經週折，立偉、嘉嘉和我先後在同一個年度裏結婚了。如今皆已兒女繞膝，各自擁有一個令人稱羡的家庭。
（四）
五、六年前，有一個機會去探親，也順道去看看嘉嘉。我們相聚了三天兩夜，白天去遊玩、購物、參觀博物館，晚上我們大家圍坐談心。她的丈夫朱榮見嘉嘉與我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體貼地先領著孩子們去就寢。深夜剩下嘉嘉與我，一人一杯咖啡；靜靜地相對，彷彿時光已經倒流回去，回到我們尋夢的少女時代。我問嘉嘉：
「你和立偉兩人到底怎麼回事？我一直覺得他有意於你。」
「而我一直覺得他對你比對我好。」嘉嘉的回答，令我大感意外，驚奇不已。
「會嗎？我從來不知道，他和我很要好，但不是那樣的好。」
偉與我很接近是事實，在公務上我們接觸既多又合得來，閒暇時他往我家跑的次數大概也不比往嘉嘉那兒跑的次數少。而且偉來我家必先經過嘉嘉的住所，她若有心地佇立在樓上的窗前眺望，必然會看到偉的往返，偉與我情如手足，似乎更要好一些。但我一心認定他心中有嘉嘉，他也知道我心中有群的存在。由於這一層了解，使我們更親切，也使我們的情誼和愛情沒有什麼關連，至少，我從來沒有想到那方面去，他當然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誰能想到，嘉嘉所見所想會是那樣的，啊！老天！問題竟然出在我的身上。
前年冬天，綺芳攜帶立偉來參加我們高中同學會。他是唯一出席的「眷屬」，大家都稱他「超級好丈夫」，綺芳笑而不言，然後悄悄地對我說：「他還不是想來看幾個人。」餐會中一個個都顯得年輕，彷彿時光倒流了二十年，不知世故，口無忌憚。先是大家興師問罪，聲討徐，只因她和我們的化學老師結了婚，大夥叫她「師母」多不夠意思。接著又數說怡美不念舊情，想當年陳岳對她一往情深，她卻和周松配成了對兒。說這個，又說說那個，不知不覺話題轉到立偉身上來，先是問他何時開始對綺芳情有獨鍾，然後一句話引出一句話來，立偉說：
「現在提到誰都沒有關係，只要一提到嘉嘉，綺芳就生氣。」從這句話的反面來想，可以知曉立偉至今還念念不忘嘉嘉。
綺芳的座位離得相當遠，立偉正好與我鄰座，於是我輕聲地對立偉說：
（未完待續）
往日情懷／于真
- 2009-09-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