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雞，還是先有蛋？」許多人一直以為這個問題無解；殊不知早在二千五百年前，希臘哲人蘇格拉底早就有了答案———先有雞。
誠然，在發明時光機以前，究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永遠是個謎。但是，當我們思索「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時，卻根據兩項原理：第一，雞生蛋；第二，雞是從蛋裡頭孵出來的。我們之所以知道問題中的「蛋」是「雞蛋」只有兩種可能：要不是親眼看見蛋裡頭孵出小雞來，就是目睹母雞生下那顆蛋。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非承認「先有雞」不可。要不是目睹母雞生蛋，則蛋未孵化以前，誰知道那是一顆雞蛋？誰又知道蛋裡頭會孵出雞來？即便蛋在時間上先於雞(先有蛋)，我們還是得等到第一隻小雞孵化了之後，才會知道原來那是第一顆雞蛋。生物學家或許能根據蛋的形狀、大小、外觀等各種特質判定那是雞蛋；但同樣的，他們判斷的原理依舊從對雞和雞蛋的觀察歸納而來。因此，儘管在生物進化史上我們不能知道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但根據人類習得知識的原理，卻非得承認「先有雞」不可。
蘇格拉底不是在詭辯，而是藉由「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謎題來教導我們人類思考以及建構知識的理則。再舉個例子「先有一，還是先有二？」考古學家和數學家都考證過，人類對於數字的概念是由「實物」而來的：原始人可能將「一隻山豬」定義為「一」，「兩隻山豬」定義為「二」。同樣的，只有時光機才可能讓我們知道：究竟老祖宗在發明數字的時候是抓到一隻山豬還是兩隻。但是，根據人類思考的理則，二等於一加一。所以即便老祖宗當初是抓到兩隻山豬，他還是得先定義「一隻山豬」等於「一」，才會知道「兩隻山豬」是「一加一」———一永遠先於二。
許多人以為「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是「無限迴圈」，其實是忽略了「蛋」是「雞」的諸多「特質」之一。「會生蛋」、「從蛋裡頭孵出來」跟「雞冠」、「羽毛」、「兩隻腳爪」一樣，都是「雞」的「特質」；如果缺乏對於「雞」的知識，那麼對於「蛋」當然同樣一無所知。
先有雞，才有蛋／賴弘毅
- 2009-09-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