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小芳突然一陣腹痛,頓時臉色一片慘白,身為男友,慌張之餘,我設法自行將她送醫。儘管一路狂奔疾駛,夜幕低垂到不行的窮鄉僻野,華燈早已消失隱匿,竟然沒有一家診所,門前仍掛著營業中的招牌。
就在萬分焦急,腎上腺素即將衝破臨界時,隨著濛濛細雨繽紛落下,眼前出現若隱若現的微弱燈光,再靠近一瞧,寫有「林XX婦產科」。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由衷感謝老天的眷顧;就在我連忙攙扶小芳進入屋內,卻被眼前的一片漆黑震懾住,當時,四下無人,只有櫃台前留著一盞燈,還一閃一閃似乎就快熄滅。
這氣氛實在太詭異了,空氣不時還瀰漫著濃濃消毒藥水的味道,要不是小芳已痛苦難耐,再也支撐不下去,我還真想拔腿就跑。硬著頭皮,我企圖用大聲喊叫來掩蓋心中的恐懼,然而,儘管我喊得聲嘶力竭,就是沒人出來理會,現場猶如死城般靜寂到有點恐怖。
眼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直接上二樓一探究竟。靠著打火機的火焰,我亦步亦趨緩緩前進,卻在轉彎處失神,不小心踩了空,整個人跌坐在階梯上;或許是我變胖了,階梯木板被我壓得發出吱喳聲響,彷彿稍有任何動靜,便會應聲而斷,惹得我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懸疑緊張漫延中,診所的電話響了。我因為卡在樓梯間動彈不得,根本無暇應付,只能任憑電話響個不停;約莫經過三分鐘,電話鈴聲不再響起,緊接而來是人說話的聲音,而且是忽大忽小、有氣無力的,中間還不時伴隨著有如黑山老妖的喘息聲。
當下,我簡直嚇破膽,開始瘋狂地往樓下飛奔,就在快衝出門時,一隻冰冷的手拉住了我。莫非真是誤闖禁地,讓我活生生遇見了鬼,就在我兩腿發軟之際,小芳喚了我的名;唉唷!豈不搞了個大烏龍,我居然忘了還有小芳的存在,因為她不舒服,所以講話有氣無力,也才雙手發冷,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我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剛才的電話是保全公司打來的,說是有人誤觸了警鈴,那當然就是我和小芳;而讓我誤以為斷裂的木板,也只是不小心踩到被人隨意丟棄的廢紙而已;至於整間診所之所以始終不見人影,那是因為醫護人員早就下班,但因粗心大意忘了緊閉門窗,更疏忽了營業中的招牌沒收,所以才導致一連串的陰錯陽差,加上我自己心裡有鬼,終究上演這場莫名其妙的婦產科夜驚魂。
最離譜的是,小芳居然只是小紅來了,身體稍微不適罷了。
婦產科驚魂記/陳文忠
- 2009-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