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傳奇/明 道

  • 2009-12-13
 猴子一向被認為與人類的老祖先十分相近,或許正因為如此,人類對於猴子一直有著濃厚的興趣,也寄予較多的注意,流傳的故事因此相當的多。
 孫悟空家喻戶曉
 當然,在這許許多多的猴子故事中,「知名度」最高的,恐怕非「孫悟空」莫屬了!「西遊記」真是一本家喻戶曉的傳奇小說,全書共分一百回,從巨石裂開,迸出石猴,偷採仙桃,大鬧天宮,一直寫到陪侍唐三藏西天取經,修成正果;這位「美猴王」孫悟空被吳承恩塑造得十分可愛,而且幾乎是萬能的,拔根髮毛,嘴裡吹口氣,就能有「七十二變」,的確教人嚮往!
 「西遊記」這部小說可以算得上是集「異類」之大成,書裡頭除了唐三藏之外,主要的「人物」都是「異類」,牛鬼蛇神,濟濟一堂,既新鮮又熱鬧,而「齊天大聖」孫悟空卻是其中最最討人喜歡的主角,也可見人類對於自己的「手足」還是比較具有好感的。
 西遊記裡的猴子,是明代的「產品」。較早,在中國傳奇小說裡,有一篇「白猿傳」,也是有關猿猴的故事。根據考證,可能是初唐的作品,在唐、宋時非常流行,對後人小說中的猿猴故事也有或多或少的影響。其實,在更早的晉朝,張華的「博物志」中,也已經有了「山猿盜女」的傳說,大概可以說是「白猿傳」的來源罷!不過,並不如「白猿傳」的完整和細緻,所以不如「白猿傳」引人入勝。
 「白猿傳」富想像力
 「白猿傳」敘述南北朝時代,梁武帝的末年(大概在西元五五○年左右),有一位將軍歐陽紇率部南征,深入險阻,卻還帶了美麗的嬌妻隨行。在廣西長樂附近,他的屬下向他報告:「聽說此地有個『神』,善竊婦女,尤其愈漂亮的愈是逃不掉,應當要謹慎保護夫人啊!」歐陽紇非常疑懼,加派手下緊密護衛。但是有一天晚上,陰風怒號不止,一直到五更天才寂靜下來,守衛們早就因為疲倦過度而睡著了,突然間被驚醒後,發現將軍夫人已經不見了,門窗都依舊關得好好的,真不知道那「神」是如何進出的?歐陽紇哀憤不已,發誓不尋獲嬌妻,便不回鄉,於是每日四處尋覓,尤其是愈偏僻愈危險的地方,愈是留意。
 皇天不負苦心人,事隔一個多月,他終於在百里之外找到他太太所穿著的一隻繡花鞋,因此,也更加強了他尋回夫人的決心。
 終於,他翻山越嶺,涉水登峰,在一處世外桃源,見到了一群美豔的婦女,細問之下,才知道自己的嬌妻正和這群婦女一樣,被「神」擄上山來了,而那所謂的「神」,竟然是一隻長有六尺餘的大白猿!
 這大白猿喜歡收藏寶器,善舞雙劍,飲食無常,除了常喝烈酒之外,居然還喜歡吃「香肉」!又性好美色,被「牠」擄到山上去的絕色美女有三十位之多哩。歐陽紇終於從這婦女口中打聽出絕妙上策,而設計除去了這隻有「千歲高齡」的大白猿,但是大白猿死前告訴他:「你夫人已懷孕,不要殺害那即將生出的小孩,他將來一定會顯貴的。」
 果然,歐陽紇的夫人回家一年後,生了個小男孩,樣子像極了「大白猿」,聰穎絕世,長大成人之後,果然不凡,據傳就是唐初很有名的文人兼書法家歐陽詢。
 有人認為是因為歐陽詢其貌不揚,像極了猿猴,所以與他過意不去的人,才編造出這個故事來中傷他、嘲弄他。我們姑且不去追究真相,只說「白猿傳」的本身,確是個極富想像力的動人故事,難怪得以流傳到今天。
 武林中確有猴拳
 最近幾年,中國功夫片盛極一時,各種奇招異式,紛紛出籠,有蛇拳、虎拳,還有猴拳、豹拳等等,不一而足,有的可能是源出正宗,有的恐怕還是為了吸引觀眾而創出的「套招」罷!不過,猴拳是比較可靠的。猴拳在武林中曾經流傳南北,也有稱為「猿功」的。這種拳術,是採取較矮的低蹲架式,屈腿彎手,搔首弄姿,有時滿地打滾,有時縱跳自如,動作與猴子幾乎一模一樣。
 據傳,清末有一位武林高手叫常耀先的,功夫了得,經常行俠仗義。一天,他外出歸家,路過野外一片荒塚,突然聽得有人呼喚他的名字,他四處張望,並沒有其他任何人,只看到一隻大猴子蹲在一座墳上。
 常耀先心想這必定是猴妖,不除掉他,恐怕還會為害別人。趨身向前,動手就打,那猴子也不畏縮,立刻還「掌」。沒想到,一經交手,頗為自負的常耀先便被打倒了;他當然不服氣,爬起來,再打,沒過三招,又被打倒了。於是,猴子要他拜師,並要他發誓:「如果學了師父的拳法,再傳別人,一定雙目失明。」從此,常耀先每晚便到這裡,虛心苦學,終於武藝超群,天下無敵。
 常耀先秉性忠厚,一生濟弱扶危,經常是路見不平,拔「拳」相助。一直到他七十多歲,思前想後,這一套猴拳絕藝,如果真的不傳,實在太可惜了。終於收了兩個學生,把自己的猴拳招式毫不保留的教授;說來也是不可思議,當兩個弟子學成之日,他果然雙目失明,那隻「猴精」也真是法力無邊啊!
  朝三暮四猴受騙
 在「莊子」這本書裡,有很多富有哲理的寓言故事,其中有一則是關於猴子的:宋國有一個叫狙公的人,很喜歡養猴子,在家裡養了一批猴子。狙公深通猴性,猴子也能了解他說的話。因此,他自然更加喜歡他那些能通人語的小動物,經常縮減家裡的口糧,來滿足猴子的食慾。
 不久,家裡實在太窮了,一定得減少猴子的食糧,他便和猴子商議:「我每天早晨給你們三顆栗子,晚上再給四顆,好麼?」猴子一聽說,要「強迫節食」,非常生氣,叫個不停。狙公馬上改口說:「這樣好了,我每天早上給你們四顆栗子,晚上再給三顆,夠了罷?!」猴子們聽到早餐已經由三顆變成四顆,以為又增加了,都很高興,不再抗議。後來有個成語「朝三暮四」,也就是點出於此。
 從這個故事看來,猴子似乎也不怎麼太聰明啊!這可能也正是人之所以為人,而猴子雖說是與人非常相近,畢竟仍舊是猴子的緣故吧!
 史記有『沐猴而冠』
 另外有個成語,也提到了猴子,那就是「沐猴而冠」這是史記裡的一段故事。
 秦末,楚漢相爭,西楚霸王項羽處處表現出勇則勇矣,卻是十足的有勇無謀。他親自帶兵進咸陽,卻把秦國的皇宮放火給燒了,又搜集了秦國的財寶婦女,準備帶回江東去(後來就因無顏見江東父老而自殺),根本沒有久留的打算,有人向他獻計:「秦國地方形勢險要,可以建都。」項羽才猛然醒悟,卻又為了一時的顏面,說:「有了成就,理當榮歸故里才是。」
 獻計的人退下後,便對人說:「怪不得,人家都說楚人只是戴了帽子的猴子罷,真是不錯啊!」項羽聽到了,就立刻把他抓來,扔在油鍋裡烹死。「沐猴而冠」這個成語很明顯的指出,猴子雖然穿戴了人的衣帽,表面上像人,其實仍然是猴子,終究要露出「猴子尾巴」來的。
 頑皮逗趣惹人愛
 猴子一向是被認為比較頑皮的,事實上,猴子喜歡模仿人,而人們為了逗趣,也常教導牠們一些頑皮有趣的動作,再由猴子來逗樂自己。
 動物園裡有一隻猴子便經常與遊客開玩笑,喜歡搶小遊客手裡的各種食物,又去含了滿口的水,噴灑在遊客的身上,遊客避之唯恐不及,牠便手舞足蹈,樂不可支,等遊客再度靠近了,牠又去含水向遊客噴灑,遊客再躲,牠又鼓掌,反覆不斷,樂此不疲,遊客也愈看愈有趣,真是「人猴同樂」。
 不過,有個民間故事,說一隻小猴被獵人捕殺,母猴終日啼哭,哀傷過度而死,死後剖屍,發覺居然已經是「肝腸寸斷」,足見,「猴」性未泯的話,也還是具靈性、重親情的。
 總之,猴子是人類喜歡的動物,因此捕捉來販賣、飼養的也多,然而在台灣,數量恐怕是愈來愈少了,我們當然希望能夠加以保護,因為我們極為嚮往詩裡旖旎的風光:「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