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小孩不會哭？
哭到什麼地步才算愛哭？
小時候我到底哭得頻率多密集，我自己一點記憶也沒有，可是卻被二姊單方面判定是愛哭。對於這個指控，我一直不接受。
然而不管我是不是承認愛哭，反正二姊就是這樣認定，甚至還不留情面的給我扣上一頂超級大的帽子———「愛哭神」。
還好，她不是說我「愛哭鬼」，這樣我心裡還稍微好受一些，可我還是不喜歡被貼上「愛哭」的標籤。
每回姊妹們相聚聊起陳年往事，二姊總不忘把「愛哭神」哭哭啼啼的事蹟搬出來回鍋一番，而我總也是捍衛自己名聲的一再反駁。
我總納悶，在我無法保留記憶的年代，是不是曾有過什麼愛哭的「輝煌記錄」，不然二姊怎麼老念念不忘我這個「愛哭神」呢？
說真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愛哭的程度有多嚴重，會讓二姊這麼的「記憶深刻」。奇怪的是，為什麼我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一家人之中從來也只有二姊給我貼了「愛哭神」的標籤，其他的人從來沒用「神」這個敬語對我，所以二姊繪聲繪影關於我的愛哭，是真實的嗎？
當年既沒錄音，也沒照片可供佐證，全憑二姊一張「唬爛嘴」，就壞了我幼年清純的「名節」。現在回想起來，年代久遠，已不可考，多半是二姊「誇張」的成份居高，所以只可視之為「野史」，絕非我個人成長的「正史」記錄。
我始終相信二姊之所以「賞賜」給我一個「神」的名號，只有一種可能，那其實只是二姊不耐煩我哭而已。二姊說我的愛哭，總在懶得走路時發作。她說阿祖交代她好好照顧我，若讓我跌倒了摔傷了、就唯她是問，而我常會懶得走路，趁機就賴著她說腳痠，非得要她揹我不可，她若是不肯揹，我一定拿出我的拿手絕活「哭」來祭她。
「每次都用哭的，只要妳一哭，阿祖就罵我，都是妳害我被罵。」
「哪有？」我完全沒有阿祖罵二姊的記憶，當然更不可能有我懶得走路的印象。「還說沒有？妳最懶了。」
是嗎？我完全不會覺得自己懶啊！（天底下有哪個人會承認自己懶？）
我一直是勤奮的，而且是該自己向前邁步的這事，這一路「走」來，人生都過半了，我最擅長的 就是「走路」，怎麼二姊「言之鑿鑿」的竟是我懶得「走路」？
太荒謬了！莫不是現在的練就了一雙「健腳」，是因為小時候「懶得走路」的刺激？
是這樣的嗎？我仍然不接受我「懶」得走路的說法，當然也不相信我是因此而愛哭。曾經向大姊和三姊求證過，她們二人都保持中立，以不得罪人為最高指導原則。但是找不出證據，全憑二姊一張嘴就要判定我是「愛哭神」，我也不怎麼甘心，所以我始終抱定「打死不承認」。
關於我向大姊求證一事，大姊的回答其實有兩款。
「不知道耶，沒有印象。」
「我和妳年紀差得比較多，上學去了，沒感覺。」
三姊呢？她的說詞又如何？大部分時候她會推說沒印象，因為那時她忙著讀書，偶爾一兩次她說了，「嗯，妳小時候好像還蠻愛哭的。」
呃？我小時候真的愛哭？
話是從「一本正經」的三姊口中說出，我比較信服。
果真如此，那成長以後以至於今，每每讀到感性文章，或看到感人影片，都會忍不住掉淚，這是其來有自囉。
這樣看來，二姊給我一個「愛哭神」的封號，好像還算名副其實。幸好，二姊給我的不是讓人害怕的「鬼」名，她給我的是一個尊貴無比的「神」級封號，我想我應該要感謝二姊才是啊！
我愛哭，但我是神不是鬼／妍音
- 2009-12-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