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感懷／一梅

  • 2010-01-29
「天增歲月人增壽 春滿乾坤福滿門」又是新的一年之始，家家戶戶無不除舊佈新、喜氣洋洋的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但也不覺讓人感嘆：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回憶童年時光猶如昨日，如今已是髮蒼蒼、視茫茫，真是歲月無情催人老，勸君珍惜青春好時光，莫待年華空流逝，徒留遺憾在人間！
過新年是孩子們的最愛，穿新衣、戴新帽、吃大餐、放鞭炮、領紅包、數新鈔、逛大街、買所愛，稱得上是無憂無慮的快樂童年，每天盡是歡天喜地的如在天堂。相對的，那卻是家庭主婦的夢魘，從年前忙到年後，忙得人仰馬翻、腰痠背疼。所以在我心中所謂的「家事」，就是永遠做不完的事；而「家庭主婦」這份差事兒就像7-11，全年無休，永遠忙不完、永遠閒不了。當然妳也可以閒閒沒事的做個「櫻櫻美代子」，任其天下大亂，而能無所動心，看誰是終極的耐力高手，哪位看不慣的就得先動手來清除「亂象」，若能訓練有素，且能「視若無睹」、「聞風不動」，那功力肯定是高人一等，凌駕一般之上囉！當然妳亦可做個「潔癖天使」，把家中裡裡外外整理得光可鑑人、一塵不染，雖累，猶樂在其中，因為做喜歡做的事、做有興趣的事，何累之有？端看你的價值觀如何來界定一切，不知妳想當灰姑娘或櫻櫻美代子呢？
我曾經是一早起來從三樓整理到一樓，一次搞定「大掃除」的懶人，當年「年輕力壯」，理當如此。再說，懶人的思惟中，意思到就行了，有做(大掃除)總比沒做(大掃除)好。記得有一年的年終大掃除，從早上忙到晚上七、八點，待我要把洗刷乾淨的玻璃窗裝上時，一陣北風吹來，把整片玻璃窗吹倒，正好罩在我頭頂上，頓時玻璃碎滿地，伸手往頭上一摸，不得了，滿頭的玻璃碎片，還好無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事後三思：把自己累得跟狗一般，還差點出意外，有此必要嗎？真是何苦來哉啊！ 我想：平時就是戰時，只要養成物歸原處的好習慣，相信就不至於需要大費周章的整理了，且凡是家裏的一份子全部都要動起來，眾志成城，這大掃除就不再是難事了。
有一件很納悶的事是：為何總要選在寒冬的過年期間大掃除？只是為了除舊佈新，迎新年？殊不知洗過的窗戶，經過一夜的飛砂走石，馬上又是蒙上一層灰塵，真是徒勞無功啊，但是應景事兒，入鄉隨俗嘛，總得打掃一番，去去霉運，帶來新氣象，讓好運跟著來，如此才有過年的氣氛！可也有人是一連整理、打掃了兩個星期，還意猶未盡呢 ！好誇張哦，不過，的確也是啊！因為家事要做，是永遠也做不完；不做，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事可做，其中奧妙，如何拿捏，存乎一心。
設若有清潔隊員的協助，開著水車，把家家戶戶的門窗一一沖洗乾淨，就像仙女持著仙女棒隨手一揮，整個市容隨之煥然一新，讓人眼睛為之一亮，該有多好啊！再說，大家各司其職，專精於其所專，如此，省卻多少人家的辛勞，家家戶戶也一定樂於付出這筆費用，犒賞這群勞苦功高的清潔隊員，則世界多美好啊！添加美事一樁，喜樂均霑，那可是全民受惠的。曾有一年，居家附近的駐軍就開著水車把社區家家戶戶的門窗沖洗得乾乾淨淨，真正是「軍愛民，民敬軍，軍民本是一家人」的完美寫照，那一年讓我們過了一個好乾淨的年，溫馨到極點，好開心、好感動！
其實現代人的生活水平已大幅提昇，隨時都保持在整潔的環境之下，瞧！那豪華別墅一棟棟如雨後春筍，一棟比一棟漂亮、氣派，設備、裝潢更是一日千里，平素就是吃香喝辣的，衣著之講究那就不必講了，天天都像在過年，與小時候的我們相較起來，真有天壤之別。還記得小時候，村公所的指導員總是定時來村莊做例行的環境衛生檢查，不只限於居家住屋，周遭環境亦屬責任區，沒掃乾淨的可會被抓去關禁閉的，所以畏於「被管、怕管」之下，大家是被動的做好整潔工作，因為當時的生活困苦，連三餐都成問題，哪來閒工夫顧到環境衛生及其他；而今生活水準提高了，得有餘暇，自然兼顧得宜，誰不想：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啊！所以我們真該慶幸逢此盛世，豐衣足食、不畏飢寒，只要肯努力，人人皆有出頭天。
很快的，除夕一過完，初一即結束，「年」就這麼過完了，越來越沒有年味兒，。小時候雖然生活貧瘠，但總是充滿著過年的氣氛，駐軍的舞龍、舞獅早在過年前一、二個月就開始密集訓練了，那響徹雲霄的鑼鼓喧嘩在在的告訴我們年已悄悄的來到，喜氣無處不在，一個個瘦骨如柴的孩子們就等著過年時節得以飽餐一頓，等待的時光總是特別漫長，充滿幻想，尤其是除夕夜，徹夜難眠，巴不得馬上天亮，好換上新衣，四處去拜年；瞧！那人山人海的人潮聚集著看神龍、猛獅神乎其技的飛舞穿梭，旱船、蚌殼精、老背少、踩高蹺......等，莫不是讓大家看得眉開眼笑、目瞪口呆，歡樂一一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在那個年代裡，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娛樂、最大的享受，我們知足常樂，樂天知命，倒也愜意、無憂，如今回味起來真是欣慰、甜蜜，並不因物質的匱乏而有所缺憾與不悅，大家反而是安貧樂道、知足常樂，只要全家人能聚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快樂與幸福，相對於今日的「不滿」族，我們真是幸福多了。
今年第一次感受到女兒遠在國外求學不克回家過年的落寞，雖然身在家中，但心卻繫於千里之外，每天的視訊總不輕易去碰觸到年節問題，深怕當下的敏感話題勾動女兒的思鄉情懷。而人多半是多愁善感的，所以，每逢佳節，家就是一個最容易觸動心弦的地方。女兒所在之處總是洋溢著歡樂的氣氛，她體貼、用心，善解人意，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潤滑劑，難怪「有女萬事足」。如今遙隔兩地，稍嫌美中不足，但就因分隔兩地，更突顯相聚的可貴；真的，有幸聚在一起常不覺其可貴，一旦分開，各在一方，方感到若有所失，引為憾事；但再退一步想，只要平安、順遂就是福，又豈在朝朝暮暮！
如今，只期盼女兒在他鄉平安的度過每一天，快樂無恙、學習愉快、順心如意，那就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最大恩賜。更在心中默禱 : 祈求早日學成歸來，共度歲歲年年，亦期盼過年時節人團圓，讓年節更有氣氛、更富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