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人生／海笑

  • 2010-06-25
（一）人生的價值何在?
曾經收過一封電子信件，裡面的內容大概是這樣子的：
有一位學富五車的知識份子和一位漁夫同搭一條船； 那位知識份子便問漁夫說：「你了解哲學嗎?」漁夫搖頭回答：「不了解」； 那知識分子便說：「那你就失去人生的一大部分了。」； 知識份子接著又問：「那麼你了解藝術嗎?」漁夫又笑著回答：「也不了解。」知識份子便語帶嘲諷地說：「那你又失去人生的一大部分了」。突然間，一陣巨浪眼看就要打翻這艘船，漁夫便急著問：「你會游泳嗎?」知識份子回答：「不會」，漁夫對著他說：「那你就失去人生的全部了。」
這是一個背景很普通，對白很自然，人物也很平凡的一則小故事，但是卻蘊藏著很深厚的道理。
有時候，人總是抱著一種很奇特的「心態」，姑且說是「菁英主義」或是「知識至上」在作祟吧！ 我們總是認為唸很多書，學歷很亮眼，工作很超凡的那些人，他的人生才是彩色的； 相反地，那些天生下來就不太會唸書，資質也駑鈍的那些人，就常被看作一輩子不能出人頭地。隨著時代的變遷、觀念的開放與機會選擇的多元，許多固有保守的觀念，的確應該被畫上一個很大的問號。
就像知識份子和漁夫的故事； 我們也一直認為知識份子應該可以把人生的意義詮釋的非常完整，我們也認為漁夫的價值就是在於捕魚、替我們謀生活。誰知道，最後一刻的巨浪，推翻了一切意料中的結局； 哪怕是「游泳」這種不太耗費腦力的技能，都能將知識份子吞噬。
我還記得以前小時候，大人們都會告訴我們許多人生的大道理，或者對人，或者對事，總是用很嚴肅的口吻耳提面命； 那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嫌爸媽，還有老師又開始「說教」了； 小時候懵懂無知，也只好乖乖地聽在耳裡，完全也沒想到十多後的自己成年了，每一刻的生存片段，都是是和社會體系密切地相連、依存。
十多年過去了，自己當上了老師，用同樣的道理去引導孩子，彷彿在每一位天真童稚的臉龐上，清淅地看到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人生的課題、生命的體悟、待人接物的道理，這些「教條式課程」都位在老師授課排行榜的前幾名。
（二）人生端看終點
國小唸書時，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家就住在我們對街，只要我們在學校發生什麼事，當天晚上我和他們家裡的人全都會知道，有什麼秘密也幾乎藏不住。他是班上永遠的第一名，我是班上永遠的第二名； 他畢業領縣長獎，我就註定要領議長獎；他第一名錄取國中資優班第一名，我竟然備取第一名；反正不曉得老天是怎樣的安排，只覺得我永遠就是差他一小截。每次段考完，他老媽就會跑過來問我這次考得怎樣，想當然爾，一定是他兒子又超前了我，他才放得下臉來找我； 那時候自己的爸媽，雖然也在意我的成績，但總不會急著和別人比較。後來，國中報到時，我很不幸地連備取第一名都無法遞補，他則光榮地排座號一號，又領了一學年的獎學金。
一直到了國二，他的成績並不如我們預期中的出色，好像學習態度、課業的紮實度也慢慢「退化」；他的家人開始擔心如果一直照這樣的成績下去，可能連第一志願都保不住；後來，他老媽請求老師和資優班鑑定委員會的輔導老師諮詢，得到的答案是：他的智能在國小五年級就提早開發，所以國二之後，不太會有「驚人」的表現；再加上男孩子這個階段正值青春期，有些較無「定性」，要靜下心來唸書，似乎得花上幾倍的工夫。
整個國中的生涯，我是一直很穩定地保持在前十名，不是很突出，但也不是落在人後； 他則一路從前三名墜到後面去，起伏不定； 最後，我如願考上第一志願的高中，也考上師範學院公費； 他的高中差強人意，但考大學時卻出乎意料地慘。
我不是一個喜歡去聽是非，道長短的人，只是覺得有時候「人生」不得不用「比較」去顯現它的道理存在。人生是看終點，不是看起點； 資質好的人，少年得志，資質差的人，大器晚成； 只要能在最後一刻獲得成就，贏得掌聲，博得滿堂彩，就算先前跌得粉身碎骨，被打擊地體無完膚，那又何妨呢?如果我們能用更樂觀、更正面的態度去看待人生，那麼不妨將曾經有過的失敗與挫折，統統化作春泥，一樣可以守護著花朵，更期待在下一季孕育更多的蓓蕾。更重要的是，在你經過一番打擊之後，是否能屢仆屢起，再接再厲，接受下一次的挑戰。
（三）成功的人生?
我還記得幾年前到一所學校演講的時候，主題是「生涯規劃」--這算是高中生早已聽膩的主題。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個女學生站起來，劈頭就問：「老師，你覺得你的人生是成功的嗎?如果是的話，是哪方面成功?如果不是，是哪裡不成功呢?」她問完之後，全場歡聲雷動，好像一場演講就是要有一些問題能考倒講者才是值回票價似的。
對於當時那個提問，我只覺得有一時愣住的感覺，腦袋頓時空空的，並沒有把答案詮釋得很好。那時我說：「我並不完全成功，因為有很多學生寧願躲在教室K書，也不願來聽我演說，可見我對於這場演說是不太成功的」。那場演講結束之後的晚上，我一直輾轉難眠，因為一個成功的演說者，不應該，也絕對不能把責任統統推卸在聽眾的身上；而應該是要扣合著講題，來幽默全場的氣氛。幾年後的今天，我會用更有智慧的話，來回答這個問題：「人生嘛，成功就是很少失敗，失敗就是很少成功； 所以我的人生此刻就攤在你們面前，成功與否，就交給各位了！」
問問自己，如果今天要你定義自己的人生?定義自己的成功，你會怎麼表達呢?
（四）踏出有意義的人生?
有人說，人生是無窮盡的悲歌，至少它是以悲劇開始的，因為每個出生來到世界上的嬰兒，都是哭哭啼啼來的，等到晚年的時候，又是帶著百般苦痛離開。如果人生在起點與終點時註定是要如此悲觀的話，那麼，我們更有理由在剩下的人生中段，譜出更綺麗的樂章，彌補前後的不足。
想想看，一個人的人生，如果是平坦順遂的話，他可會好好珍惜踏過的足跡嗎?他可曾歷經美麗的風光與磅礡的景緻嗎?我想，答案應該是否定的，而取代之的，只不過是單調的延伸與枯躁的持續罷了。如果楊恩典女士、蓮娜瑪麗亞、謝坤山先生等人的人生，並不是有殘缺，我相信，他們也無法成就出動人的故事； 又像王建民、郭泓志、林義傑等體壇健將，如果未曾歷經種種磨鍊與打擊，會帶領台灣走出今天的風光嗎?
我們每個人一生都在追求有意義的人生，希望自己的一生可以發揮得更有價值，淋漓盡致。人在生命的歷程當中，會有高峰，會有峽谷，必須由峽谷攀上高峰，才能走出人生的踏實感，這正是所謂的「登高必自卑，行遠必自邇」。在這段攀爬的路上，我們可以聽到宛轉的鳥鳴，一路上還有蓊鬱的樹林、壯美的瀑布、嶙峋的山岩陪伴，這一切，不都能使我們的人生更加豐富嗎?每個人都希望能躋身於生命的高峰，達到真善美的境界，也唯有透過不斷地努力、掙扎、冒險，才能克服種種艱難，創造出屬於自己最有意義的人生。
別說人生短暫，也別抱著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的心態。只要我們不斷的充實自己，奮力地去創造它，給身邊的朋友多一些鼓勵、服務，一定能在生命中體會更多永恒的意涵與美感—一種有成就、有光明又踏實的意涵與一種悃誠的、無私又真切的美。只要我們胸有成竹，滿懷信心地步上這段人生路程，相信這一趟必定是豐富、多彩多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