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梅在家排行老大。排行老大的小孩,通常都會帶一點憂鬱,那可能是肩負了父母對這個家的責任感所致。排行老大的小孩,體質上,與家中其他小孩比較起來,通常都會有一點瘦弱,那可能是因為初為人父母的夫妻,經濟上的能力還很弱而又無育嬰經驗的緣故。但是,排行老大的小孩的心靈,有著家中其他小孩一生都無法擁有的堅毅特質,那種堅毅,就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小草;即使只剩下埋在地下的根,仍會堅強的活起來,再長出新葉蔓延到天涯海角。
相反的是黃櫻。
黃櫻在家排行老么。排行老么的小孩,通常都很樂觀開朗。那可能是因為,父母的育幼經驗已經非常豐富,而且在經濟上的能力也開始邁入人生的巔峰的緣故。成熟的父母不會任意灌輸自己的憂愁給老么。也因為父母比較會照顧的關係,排行老么的小孩,體質上,與家中其他小孩比較起來,通常都會比較健康。排行老么的小孩的心靈通常是直接而天真的,必須要等到因為少了家人的保護,才會因挫折而成長。
黃梅大黃櫻五歲,因此,黃櫻出生後,黃梅已經有基本能力照顧這個小妹。從小,她就非常疼愛黃櫻,不但非常關心她與照顧她,甚至於,當黃櫻睡覺的時候,她還會在一旁細心觀察她的呼吸是否正常,深怕妹妹會一覺不醒。
黃櫻懂事以後,父母開始給她零用錢。當姐姐的黃梅,有一陣子非常喜歡時髦的玩具:芭比娃娃。不管父母給她再多的零用錢,都不夠她買齊各式各樣的芭比娃娃;於是她會慫恿妹妹出錢幫她買一些她欠缺的芭比娃娃。通常天真的妹妹都會說好。可是黃櫻比較愛吃。錢都給了姐姐後,嘴饞時就會找姐姐撒嬌,通常撒嬌累了,黃櫻就會很快的睡覺。在一旁照顧妹妹睡覺的黃梅,這時,就會心生愧疚。這種愧疚,會隨年齡的成長與日俱增,越來越大。
十八歲時,黃梅在自家附近的書店,認識了梁志。
梁志有位好友叫阿燦。認識黃梅不久,梁志就提議,找阿燦與黃櫻,四人同遊陽明山的夢幻湖。
陽明山夢幻湖的湖中所生長的台灣水韭,是國寶級的天然植物,受到很好的照顧與保護。
他們同遊夢幻湖的時間,正是雲霧飄渺、詩情畫意的秋季。
「好久沒彈吉他了。」
帶吉他到夢幻湖的梁志,拿出吉他,彈的第一首曲子,是喜歡吉他的人都會喜歡的曲子:禁忌的遊戲。
梁志將這首古典吉他名曲「禁忌的遊戲」,彈得如夢似幻的動聽。但他與黃梅交往後,卻不敢輕易嘗試愛情的「禁忌的遊戲」;沒想到,不久之後,黃梅竟被她的老闆強迫嘗了「禁忌的遊戲」。
有一天晚上,黃櫻在家中接到去公司上班的姐姐打回來的電話。姐姐在電話中約黃櫻到住家附近的河堤旁聊天,但是請她不要告訴家中其他的人。黃櫻到了河堤,只見姐姐不斷的哭泣。細問之下,才知道姐姐被公司老闆給強暴了。
姐姐邊哭邊說,她剛去上班的這家公司只有老闆一人。她與老闆兩人共處一間小辦公室,一小時之後,她就發現老闆的眼神很奇怪。
老闆的嘴巴不斷讚美她漂亮,然後就開始對她毛手毛腳,她越反抗,老闆就越大膽的脫她衣物,然後就強姦了她。
聽了姐姐的話,黃櫻也不知道怎麼辦。她也陪姐姐一起哭,並且也想了很多的辦法,但是姐姐都不贊成。最後,可能是兩人的眼淚都流乾了,而時間也很晚了,怕家人起疑心,兩姐妹就很快的在外吃過飯,然後回家。
第二天,姐姐如常去上班。黃櫻心想姐姐應該是怕家人知道,所以表面上準時出門,實際上會找她出去想辦法,可是沒有。
第三天,姐姐又如常去上班,也沒有向黃櫻吐露什麼心聲。
第四天,姐姐還是如常去上班,也沒什麼異狀。
到了星期天,姐姐又哭了。那天,黃櫻在家,姐姐也在家。然後姐姐接了通電話之後,就很快樂的打扮自己,然後出門。姐姐出門不到半個鐘頭,黃櫻就接到姐姐打來的電話。電話中,姐姐又約黃櫻到住家附近的河堤旁聊天,而還是請她不要告訴家中其他的人。黃櫻到了河堤,姐姐向她抱怨公司的老闆很無情。
「剛剛他打電話來,向我調頭寸。」姐姐的眼眶淚光閃閃:「我拿錢給他,還要請他一起吃飯,結果他竟然說沒空,然後調頭就走了。」
聽到姐姐這段話,黃櫻心頭一驚,心想:完了,八成姐姐愛上那個禽獸老闆了。
事情的發展也如黃櫻想的一樣,姐姐疏遠了梁志,卻心甘情願的四處借貸供應她的老闆。
黃櫻當然也將自己的小積蓄全數借給了姐姐。她實在替姐姐很擔心,於是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阿燦知道。
「難怪梁志最近問我三次,妳姐姐過得好不好?」
黃梅的老闆姓魏,他在這不久之後,竟然現身拜訪吳家。魏老闆來訪時,黃櫻當時不在家,回家後聽到這個消息嚇了一大跳,她很好奇這男人的長相,因為梁志不但多才多藝,而且身高180,人長得很強健而且很「Man」。可是她們一家人的性格都是不會直接問,即使是家人彼此之間,談起事來,也是拐彎抹角的保持風度與神秘。
吳父在家習慣保持沉默,吳媽媽倒是自從黃梅的老闆拜訪過吳家後,就對他讚不絕口,說什麼魏老闆人非常客氣又懂得禮貌,只要是時間比較晚,就會先打電話告訴她,讓她安心,然後又準時將黃梅送回家,並且一定是深深一鞠躬,才離開吳家。
黃櫻知道媽媽的這些話是說給她聽的,因為相較之下,阿燦因為很害羞,明明每次約會都有送她到家,但是就是不知道要進門對她媽媽說說好聽的話。
有一晚,梁志、阿燦與黃櫻三人在黃櫻家附近的咖啡館聊天,突然,黃櫻的姐姐黃梅來咖啡館找她。自從黃梅情歸魏老闆後,她與梁志就未再見面。所以,這四人八隻眼睛,一時間都充滿尷尬的眼神。氣氛僵了約半分鐘的時間,黃梅向三人點點頭,同時示意黃櫻與她到外面。
姐妹出去後,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阿燦刻意若無其事的與梁志繼續閒聊。大約過了晚上十點,阿燦才說:「奇怪,都出去超過一個小時了,黃櫻怎麼沒進來。」
「可能回家了吧。」
「噢。」
阿燦他打電話給黃櫻,手機卻沒人接。於是梁志與阿燦就各自回家了。之後,阿燦試圖聯絡黃櫻,卻發現黃櫻全家人都「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他向梁志求援。出身旺族的梁志,憑著與檢警的良好關係,一個星期後,終於救出了黃梅一家人。
被救出來的黃櫻說,她姐姐來咖啡館找她,是因為姐姐發覺了魏老闆的陰謀。她與姐姐回家途中就被魏老闆所屬的犯罪集團綁架。犯罪集團進而控制了他們一家人的行動自由之後,就開始露出邪惡的真面目,脅迫他們交出所有的財物。也是因為辦理她家的所有權移轉的過程中,才被警方循線偵破。
重獲自由的這對姐妹,感情當然更好了。只是,姐姐黃梅對妹妹黃櫻的虧欠感,也更深了。
梅與櫻/響菲
- 2011-0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