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的小草/涂美珠

  • 2012-06-05
 冬天的花兒不敢明目張膽盛開,這是花草樹木往下層紮根的季節。
 有一回,拜訪台東學生家的溫泉,清晨沿著行人步道慢慢走著,這時被路旁低窪濕地處長滿著幸運草,綻放著小小花朵織成的粉紅色地毯給深深吸引住了。我忍不住,也壓抑不了心中好奇的聲音,腳步隨著靠了過去,隨意伸出手搖一搖小花,驚嘆一語:妳們真的好可愛,怎麼躲在這裡呢?會不會冷啊!妳們的家在哪裡?好想把妳們帶回家。
 你是大樹還是小草?不,人各有志且只要各盡其責,就能責無旁貸,趕緊拋開那大小對立的權力支配慾,秉持你大我小的胸襟吧。
 有首歌這麼唱著:大風起,把頭搖一搖,風停了,又挺直腰;大雨來,彎著背,讓雨澆;雨停了,抬起頭,站直腳,不怕風,不怕雨,立志要長高,小草實在是並不小。
 提起綠色的,且是值得人讚美的植物,不知大家會聯想到什麼呢?是正直虛心的竹子?還是忍耐力強兼防小人的仙人掌?說到這個問題,不知會有多少人想起無處不在的小草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小草是一種總被人忽略的植物,可是看似脆弱的小草也有它值得被讚美的地方。
 小草並不如我們所想的脆弱,即使受了傷也很快復原。小草在被人踏過後,不會一直低著頭,而是會慢慢的、慢慢的重新挺起身來。就在她挺身的時候,小草還會發出啪啪啪的聲響,彷彿是要幫自己加油一樣。這或許就是一般人所要形容的草根性吧。然而大自然給小草的卻是無比堅韌的生命力,多少人的腳曾經踐踏過,多少車輪曾經輾過,但小草謙卑彎下腰後依然能重新站立;有些人自己雖感卑微如同小草,上天卻視鬥志者如眼中的瞳人,在顛沛流離、任人蹂躪中,將自己藏在懸崖峭壁的隱密縫處,等待機會。
 小草縱然沒有花朵般的美麗,但是小草卻有紅花所沒有的頑強及適應力。
 想問,何處無小草?不論是高山、岩山、崖邊、沙漠或是海中,甚至是柏油路旁邊,都有小草的蹤影。
 小草為什麼會在春天發芽,還有一年它怎麼存活,荒野上小草在哭泣,春風輕輕吹過它的臉,小草小草別難過,沒有一種草叫做雜草,請記住,妳的名字叫「希望」。縱使被視為是雜草,它有著超強的生命力,不管生存環境條件有多差,它都能夠使自己存活。若有阻礙,小草會使盡一切韌如牛筋的力量深根入土,頂開石頭,鑽破人行道磚塊,直到見到青天。
 樹幹上,小小草兒默默生長,無人知曉她生命的韌性。小草,妳必須沈思,目的是為了尋求平靜。一般人通常所指的平靜只限於內心的安定,並非連雜染的煩惱也平定下來。然而,個體自我雜染貪愛的煩雜與惱害只是暫時性的被壓伏著,如同搬顆大石緊壓小草一樣;如果把石頭移開,小草將在極短的時間裡再次茂盛起來。
 小草,其實不小,有泥土的地方就有小草,任憑風吹雨打,任憑炎日曝曬,頭兒搖搖,始終不倒。朝露輕沐,晚風送爽,灌溉滋潤,成長茁壯,自利利人,自助助人,人是否學習任憑周遭環境的踐踏、蹂躪、擺弄,永不放棄倒而再起,猶如「不倒翁」小草的精神。倘若人遇到挫敗依然很快地穩穩站著,我相信只要自己秉持「倒而起」的信念,隨時將自己安放在善念等持的狀態,即便能以光明的心姿迎接每項的挑戰。我們藉著身邊種種匪夷所思惡劣的磨練和忍辱,耐著考驗突破重圍,慈讓謙恭、培育德性,平日裡反躬內省,改過錯,肯定能締造出有意義的生命。
 「大風起,把頭搖一搖,風停了,又挺直腰幹,大雨來,彎著背讓雨澆淋,雨停了,抬起頭站直腳……」;小草充滿韌性,外表看起來雖然很軟弱,但為了生長,那弱不禁風的小草連堅硬的石頭都能突破,可有看過石縫中的小草?小草的意志力讓我佩服,在職場上,人不妨可學習小草的精神,捨棄自我驕縱的任性,我想這不是孤芳自賞。
 小草為了什麼而覺得自己幸福呢?每個人都是有用的嗎?那自己有哪些優點呢?發揮自己的特質,活出生命的意義價值來,小草的生命故事很簡單,她要告訴我們的只是一個重點:每個人都有機會改變,變得更茁壯……舉如《橡樹與小草》中,只怪小橡樹長在鐵軌之間,就永遠出不了頭。
 從岩縫裡長出來的小草,岩石長年累月地經受風侵雨蝕,裂開了一道縫。一棵草的種子落到岩縫裡來。
 岩石實話實說:「孩子,妳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們太貧瘠了,養不活妳啊!」
 種子真誠回答:「老媽媽,別擔心,我會長得很好的。」有的長崖壁或石頭上,有的長在土壤中;有的長在乾燥的環境,有的長陰濕低窪的溪谷。各有各的特色,她們流傳著什麼樣的故事呢?南部的早春,天氣還比較寒冷,許多植物還沒有從冬夢中醒來,但這時卻有一種開著粉紅花的小草在春風中跳舞了,這就是清熱。
 大樹和小草的故事,夜幕降臨的時候,在路邊的一塊綠地上,大樹不停的咳嗽呻吟著,還不時地撫摸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小草奇怪地問:「大樹姐姐,您怎麼了?」
 大樹喘著粗氣說:「哦,小草妹妹,我……」
 小草,她並不珍貴,也沒有出眾的美貌。也許,人會讚美花的嬌豔、樹的高大,卻會有很少人發覺,輕輕隨風搖擺、任人踩踏的的小草,才是植物裡最堅韌的生命。
 校園的角落裡,一片片黃花草綠洋洋傻傻地躺在大樓後方,她是小不點黃花小草,每次路過時,我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近,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小草一聲聲的嘆息,低低的迴旋著,真的不忍踐踏到她們;雖然是小草,那一點一點的小黃花瓣襯托著,真是美麗可愛呀,總是壓抑不了自己的手,靠近她而撥弄她一下。小野花小草,反映真實的人生,不知道當人們看到路邊的野花雜草時,是怎樣的反應?理所當然的視她們為雜草而忽略,或是有著驚艷的感覺?
 小草雖然看起來柔弱,但是,卻不會向狂風暴雨、踐踏低頭,不為自己的生存而折腰,用盡所有只為了在生命中放出雖不起眼但卻堅韌的光芒。
 是的,也許小草從春天的萌芽,到深秋的枯竭飄零、落地歸根,哪個人會刻意欣賞她們?但小草的故事的確很美好,和個體的人生同樣美好,小草就是這樣,在你不知曉的時候,演著與個體同樣的故事;雖然生命的過程注定她不能躲避經歷寒冷與大雪的機會。
 翠綠的,小小的,默默的,就這樣在不起眼的角落誕生了一個小生命。
 小草她不能像大樹一樣給人遮雨,小草她不能像花店中的花給人喜悅,小草總引起不了人類的注目,那她何必誕生呢?
 有沒有一種感覺,自己身邊的人總是有幾個不起眼的,聊天時你不會注意到她,吃飯時你不會注意到她,說再見時你不會注意到她,而哪天她可能不在你身邊,或許搬家,或許請假,或許出遊,你就會感覺到她的存在。
 而小草努力的活著,就是深信會有這一天,就算被踐踏在人們的腳下,依然可以再次撐起腰來,因為她知道,哪天要是真的無法撐起腰來,一定會有人說句:「之前這裡是不是有一戳草?」這樣,對小草來說,一切就值得了。
 小草的意志非常堅定,而人類呢?小草們為了生存,就算被踩在地上,依然毅力堅強地繼續活下去。只要有機會,她們就不會放棄,反觀人類……為了生存,會努力的,但是只要遭到一點點的挫折,被主管看不起、被同儕排擠、投資失敗……,常常便一蹶不振,這時想想小草,想想它們的堅韌意志、想想他們奮力抵抗大自然的無情、想想他們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卻能活出自己生命的意義。當人們在說小草是雜草之前,是否應該自我反思,對於「小草精神」自己擁有幾分呢?
 引導反思:小草她把自己放入岩縫裡,藉此嚴苛的環境,來磨練自己的韌性;那人呢?於現實惡劣的環境中,藉而觀察自己身心當下的行為,來探索自己的生命,呈現自己對生命思考的不同角度,這些角度都基於相同的前提:個體的一生是一場挑戰自己生命的極限,這時我突然意會到和家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的生活結束了,內心充滿掙扎,感覺非常不捨,那時的心情雖然複雜難於割捨的親情,卻是坦然的。因為小白兔從未走進過我愛、我見、我慢的叢林。「我不是失眠幾夜,而是到現在根本還沒睡,因為我己經知道這個叢林長什麼樣子。」
 一個極度疲倦的自我,拖著疲憊我愛、我見、我慢的身軀,慢慢走回家,我希望可以好好的躺下來休息,但是卻不能如願,不管嘗試了多少遍,任何一條逃避的路都是沒有出口的;一定要放手,那放手就是放下我愛、我見、我慢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