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如果老爺不放心,還能說這是為了讓寬真先生出去感受節慶的歡樂,人一直悶著可是會生病啊。」小枚像個軍師計劃著關於祭典的事,而月遙與寬真則一語不發,如等待將令的士卒。
聽完小枚滔滔不絕的言論,寬真淡淡地說:「嗯,都可以啊。」
在小枚的提議與寬真、月遙的請求下,杜河許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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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遙換上一身淡雅的淺紅色和服,配上害羞的模樣將她襯托的更美。出門前還怯怯地模樣,一看見熱鬧的會場她立即雀躍的拿著相機到處攝像。
「小姐,妳不要亂跑啊!」小枚手拿蘋果糖與麥芽餅,急追在月遙身後。
人潮相當擁擠,一下子月遙便湮沒在人潮中,小枚的叫喚聲如同沸水蒸發在喧鬧在會場。
「怎麼辦?小姐走得太快了,找不到小姐我一定會被老爺剝皮。」
「妳在這裡等,我去找杜月遙。」寬真按住小枚的肩膀,自己則擠開人群,往深處前進。
小枚還沒回應寬真,他穿著黑色學生制服的身影就跟著月遙一起消失
寬真仔細審視每一張迎面而過的臉,逐一找尋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他在一棵掛著燈籠的樹下看見月遙,便迎上去叫她。
「我回過神來發現我迷路了,只好站在這裡等。」月遙垂著頭說。
「妳這麼深信有人會來找妳。」
「應該吧。」
兩人沉默了一陣,各自倚在樹旁,任南風輕拂。
「那個,你跟叔叔的關係很不好嗎?」月遙想到他來到杜家的第一天的情形。
「我不知道。」原本月遙以為寬真會不理她,寬真卻只是沉下身子,說:「他是日俄戰爭時的偉大戰士,還有兩個讓他驕傲的兒子,對他來說,我只是個體弱多病,無法給他榮耀的多餘者。」
「你怎麼這麼說?叔叔看起來很關心你。」月遙不會忘記那天她在東吉綿太郎臉上看見的是一份屬於父親的關愛。
「關心?他若真的關心我,就不會把我放逐在這座小島。」寬真氣憤地說。
原來對你來說,這裡只是流放之地。月遙垂著臉,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她隱約的摸索到寬真那張憂鬱的面孔下的寂寞。月遙感覺到失落,卻不知道原因,她只感受著自己的思緒隨著寬真的言語跌宕。
「因為我不夠優秀,因為我不能帶給他榮譽,我想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寬真沒有察覺月遙臉上漸沉的落寞,他積蓄已久的情緒不斷宣洩道:「他把囚禁在這個牢籠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打算再認他為父親,反正不夠優秀的人沒資格做他的兒子,少了我他可能會更開心。」
寬真激昂的言詞一句一字流入月遙耳裡,那些話每重一分,月遙就被敲一下。
「原來你這麼不快樂。」月遙在心裡釀了很多話,最後只說出這句。(待續)
高砂/令臣
- 2020-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