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協議的歷史定位及對金馬發展的影響 (文:曹爾忠99.09.12)

  • 2010-10-07
金門協議的歷史定位及對金馬發展的影響 文:曹爾忠99.09.12
歷史的偶然，讓地理位置介於台灣與大陸之間的金門、馬祖，在國軍於民國38年自大陸撤守後，一夕之間成為反共的堡壘，肩負捍衛台澎使命及承受戰爭炮火的威脅；為此，政府不僅在金、馬屯重兵，執行長期戒嚴，而且更於民國45年實施長達三十六年的戰地政務實驗，進行全面軍事管制措施，當時的金、馬，儼然就是戰地的代名詞，面對敵意，冷酷的兩岸關係；但隨著冷戰的結束，兩岸關係逐漸和緩，金、馬的歷史角色，也有了新的定位，因大陸與金、馬僅一水之隔，靠著地緣之便，民間私下的接觸頻繁；但讓金、馬躍上兩岸的舞台，合法的擔負兩岸交流的平台，則是從民國79年9月12日兩岸紅十字組織，在金門完成簽署「金門協議」開始。
民國79年7月22日台灣利用查獲的福建平潭所屬閩平漁5540號漁船，自行併船遣返偷渡的大陸人員，不幸造成25人窒息死亡；緊接著8月13日又發生軍艦在台灣海峽護航遣返漁船，不幸撞沉閩平漁5202號漁船，致使21名被遣返人員溺水死亡的慘劇，俗稱「閩平漁事件」，引起兩岸震驚，全世界的關注，咸認為兩岸應有更人道、安全、便利的遣返模式，因此締造了海峽兩岸紅十字組織代表，於民國79年9月11日在金門進行二天的工作商談，並達成五項重要結論，正式簽署書面協議，通稱「金門協議」。依據金門協議的規定，遣返對象包含(一)違反有關規定進入對方區域的居民(但因捕魚作業遭遇緊急避風等不可抗力因素必須暫入對方區域者不再此限)；(二)刑事嫌疑犯或刑事犯；遣返交接地點，雙方協定馬祖←→馬尾，但依被遣返人員的原居地分佈情況及氣候、海象等因素，雙方得另擇金門←→廈門。根據統計從民國76年，政府執行大陸偷渡人員遣返工作開始，截至98年12月止，已執行人數達50,590人，其中有近4萬人次係依金門協議，在馬祖←→馬尾執行，均以符合人道精神及安全便利的原則，順利完成了兩岸的遣返工作，再無發生類似「閩平漁事件」的危險，充分顯示金門協議、馬祖←→馬尾執行的遣返模式，已達到了遣返工作的完美成果。
爾忠自民國79年3月接任馬祖連江縣警察局局長，因緣際會，參與協助金門協議後的馬祖遣返工作，包含民國79年10月8日的第一次馬祖←→馬尾遣返，協助執行遣返55人；80年3月30日協助規劃，以紅十字船(CT－6)第一次赴大陸接回天道盟吳桐潭等刑事犯；81年春節期間為反制大陸遲不來接偷渡人員，分別於2月5日及6日，連續二次負責執行併船遣返，終使大陸同意來接人；81年7月1日接兼自國防部移交內政部的馬祖處理中心(靖廬)首任主任，負責馬祖收容工作等；其後轉任立法委員及推動成立中華民國紅十字會馬祖支會，並擔任會長八年，見證了金門協議後，馬祖遣返工作20年，深切體認金門協議的歷史定位及對金馬發展的影響，具有三個重要的象徵意義：
一、金門協議打破了「三不政策」，開啟了兩岸協商的先河。金門協議是海峽兩岸分別授權的民間團體簽訂的第一個書面協議，具有劃時代的意義。金門協議的簽署，不僅為大陸偷渡人員遣返順利完成協商，跨出歷史的一步，同時也成功的化解兩岸的僵局，改變了兩岸處事態度，建立合理的處理模式，而其後民國82年4月兩岸在新加坡簽署的「辜(振甫)汪(道涵)四協議」，民國90年1月在大陸福州簽署的「兩馬(馬祖、馬尾)協議」，及 民國97年國民黨重新執政，重啟兩岸談判後，連續簽署的「江(丙坤)陳(雲林)協議」，均深受其影響，也就是沒有兩岸紅十字會組織的「金門協議」，就沒有後續的各項協議，金門協議的歷史地位，堅固不容撼搖。
二、金門協議開創了馬祖←→馬尾成為遣返交流的平台，轉化了金、馬的角色，讓金、馬從戰地走向連接兩岸發展的和平大橋。台、澎、金、馬原包含二省(台灣省、福建省)二市(台北市、高雄市)，金、馬在行政區域上雖屬福建省政府，並同稱戰地，但相隔近一個台灣的距離，平時聯繫不多，但兩岸的遣返協議－「金門協議」，在金門簽署、馬祖←→馬尾執行，不僅將金、馬再次聯結，也將兩岸的福建省串聯起來，建構了兩岸交流遣返的新平台，不僅呼應了「兩門對開，兩馬先行」的主張，也鼓舞、激勵了爾忠推動小三通的立法，終能在民國89年3月立法通過離島建設條例，完成試辦小三通的法源，並於90年1月正式啟動兩馬、兩門的歷史首航；而今實施近10年的小三通，已有600萬人次的進出，提供兩岸人民安全便捷的交通平台，金門協議、兩馬執行，讓金、馬順利變身成功。
三、金門協議求同存異、尋求共識，有效的緩和了兩岸的緊張關係，奠定了兩岸和平發展的基礎。根據金門協議，兩馬執行偷渡人員及刑事犯遣返，均能秉持人道精神及便利安全的原則，完成任務，不僅遣返4萬人，讓大陸4萬個離散家庭獲得團聚，更是最有效化解兩岸人民敵視、怨懟的措施，有效緩和當時劍拔弩張的兩岸關係，讓金、馬因金門協議，擔負起緩衝、減壓、彌合的功能，為兩岸和平發展扮演了最關鍵的角色。
紀念「金門協議」20年，看到的是理性與前瞻；見證馬祖遣返20年，想到的是人道與關懷 ；金門協議改變了金、馬、改變了兩岸，也改變了歷史；兩馬執行，創造了平台，創造了機會，更創造了和平發展，所謂「走過必留下痕跡」，20年的辛苦耕耘，兩岸紅十字會的努力絕沒白費，也不會因為時間而沖淡，相反的，未來的世界，更需要我們繼續努力，成果也會更濃郁，更豐碩，因為人道、博愛、志願服務，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