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於馬祖,馬祖是個沒有高山卻丘陵遍佈的小島。記憶中,4、5歲時光景,拽著媽媽的衣角到幾公里外的姨媽家,上下起伏的路段,走起來那麼自然,沒叫過半聲苦,可能是姨媽家有美食可盼;再稍長,依父親指示,獨自將漁獲分批送至各親戚家,為快些得到獎賞,步伐自然邁大步些,依然臉不紅、氣不喘,似乎路面就理所當然上坡、下坡,一點不覺累。直到高中,隨父親遷移基隆,才感受到我的步伐老比別人快些,進入軍校,參與雙十閱兵,更是分分秒秒提醒自己「慢些、慢些」,不然可有苦頭吃。我猜,我的登山體能耐力是在這樣環境訓練而成的。
印象中第一次登山是在高中,因年事已久,忘了細節,莫名的情緒不知何以發洩,隨意遊走,潛意識想躲開人群,信步往高處攀爬,走了幾個小時,驚覺身在山林中,又饑又渴,意圖返家卻遍尋不著來時路,就這樣在山裏亂竄數小時,倒因為集中注意力搜尋返途,自然忘卻感情受挫的哀傷,不經意發現登山是療情傷的好方法。日後,只要心緒苦悶就往山裏跑,上了山就能達到身心健康、神清氣爽。
登山多年,甚而在近幾年開始嘗試攀登極峰,動機實非超越巔峰或挑戰極限,純粹是因為喜歡山,攀登過程歷經千辛萬苦,甚而不見天日,終究來到山頂,視線豁然開朗,將氣喘吁吁的自己交付美景中,漸漸神定氣閒,達到山人合一,心領神會之際,無可言喻。
因為我喜歡摸透山的地形與樣貌,所以登山時鮮少循傳統路線直接攻頂,而是隨意在山間悠轉攀爬,攻頂常是一、二個星期以後的事,大部份山友少有時間能與我同耗於山中,因此在台灣登山大都一人獨行;也有幾次與山友同行的經驗,常有山友提出質疑「你不是常爬山嗎?怎麼爬山速度這麼慢,這樣還算『勇腳』嗎?」我常笑笑隨他人說去,就是保持慢行不喘的狀態漸進上山。長期經驗的土式鍊鋼登山模式,證明登山時不比速度而是依自己的步伐,緩慢前進,才是真正有耐力的登山家。
現代人都知力行運動是換取健康的不二法門,近期來,步行運動、慢跑和騎單車蔚為風尚,但我個人較偏好登山運動,因為步行運動及慢跑都只能兜圈子,長期為之不免因單調而無法持久,騎單車雖變化較多,但仍無法滿足我放浪的心思。登山則有如步行運動,緩步漸上,除了身體心肺功能增進外,沿途景致變化多端,日日有新意,增添運動樂趣,甚而巧遇稀少珍貴動、植物,更是意外之喜。
我很高興第37屆全國登山大會師來到我的故鄉-馬祖舉行,雖然馬祖最高的山沒超過三百公尺,來到此不能稱之為登高山,但我們的目標要更遠大,要讓更多人認同登山是優雅的全民運動,而非僅滿足少數人征服高峰的野心。
敬祝大會成功順利 大家身體健康!
登山是優雅的全民運動 而非僅滿足少數人征服高峰的野心/李小石
- 2011-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