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不過是用自以為是的理念來訴諸個人不起眼的外表及假象罷了,當嫌棄一個人時,任何的理由都成立的呀!阿進戰戰兢兢的由二伯母手中接下那伍佰元時,無意中瞄到二伯母高傲冷酷的臉龐帶著一絲絲不屑的神情及冷笑時,阿進心頭有些疼痛似在淌血,暗暗下定決心不讓自己再有求助人的時刻,同時也讓他嚐到遭冷落的滋味是如此不好過,記得父母的早年身亡,不曾打敗過他對未來人生的樂觀目標,沒想到親友的冷漠現實及善變的態度幾乎擊敗了他往後對人生的憧憬及期待,於是考慮了許多,阿進便帶著恨意及不滿離開了,從小到大的故鄉,手中僅握著伍佰元,買一張北上的單程車票,去追尋那屬於自己幸福的人生總勝於在此看盡人生最醜陋的一面來得輕鬆些吧!
時光苒然,轉眼間,阿進已有著另一種不同風貌,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縱使有多餘的恨意,也漸漸為時間所取代,此刻的阿進儼然已是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身著一襲凡賽斯品牌的禮服,走在群眾裡也是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左手揮去手臂前的塵埃,在手腕上帶著鑲在鑽石的「勞力士」手錶,乍看之下是如此閃亮動人……不由得暗暗吃驚,阿進發財了吧,回想起阿進,曾經是潦倒不堪,窮極一時的孤兒,在二伯母威嚴統治下生活了大半個青春,如今已發達了,光鮮亮麗出現在世人眼中,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呀,阿進已是錦衣玉食出現在親友面前,由長輩相互交頭接耳的態度及羨慕的眼神,阿進明白他已得到他所想要的結果。
可是他不會將富貴榮耀與親友分享,回鄉目的不外乎擺脫窮困的日子,在則讓那勢力的二伯母瞧瞧:您曾是如此瞧不起我、鄙視我、虐待我……嫌我貧窮……今日我祇要證明我許阿進也有出人頭地的時候……與親戚寒喧許久,當他再度踏上熟悉的屋舍竟有些心悸,二伯母勢利的嘴臉,生氣時,視他如眼中釘的模樣,冷不妨地也會打個寒顫,從前是如此華麗的房舍,如今是殘垣破壁,荒涼無比,陸陸續續由朋友口中得知,二伯父在一次回家路程中因車禍而重傷不治,小兒子嗑藥被抓且又積欠大筆的賭債已逃之夭夭,留下風燭殘年的二伯母,當阿進逛到大堂、書房及臥室時,躺在床上竟是滿身病痛的伯母,正虛弱的咳嗽,也正巡視周圍有無熱水瓶,直到發覺是空無一物時,祇有無奈的嘆氣!阿進瞧見後便由背包拿起礦泉水給二伯母喝,也順勢打量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二伯母,此刻心情亦是充滿著可恨又可憐她的落魄,二伯母已喝完手邊的礦泉水,有些高興示意阿進靠過來,溫和的說:「阿進,其實你一踏入門口,我便已明白你回來的目的,可不要忘記喲!你那生氣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唉!過去我是傷害你太深了,今天你有這種反應那是正常的,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苦撐這麼久也是希望等你回來……阿進,人不能帶仇恨過一輩子的那會很不快樂的,我是沒資格說這種話。祇是,我希望你多保有寬容心情去面對任何事情,不要像我,太不厚道自私自利,做了太多錯事,連悔改的餘地也沒有,縱使再多的後悔也沒用了……你知道嗎,我留有二大箱珠寶、地契全是從你父親手中騙來的,我死撐在這沒人理會的破屋中是想維護你父親的產業,避免被人掏空,如今你回來了,我總算能有所交待了,也可以放心的走了,就這樣過了二天,二伯母離開人世間了!原來她是為贖罪而等待著……
阿進應該是以很高興的心情面對另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呀,然而內心充滿著痛苦的他,暗地裡卻掉下過難的淚水,腦海中想起二伯母的話,懷著仇恨的日子,生活是不會快樂的,即便是報了仇能怎樣?痛苦的是自己,為什麼每個人總是做錯事了才知後悔,更後悔自己不能用寬恕的心善待別人,為什麼自己所努力賺取來的財富可以澈底擊敗二伯母,可以很得意告訴她,窮人也有翻身的一天,滿懷著報仇的情緒輾轉得知她淒涼的現況,不禁有些得意,:沒想到妳也會有潦倒的時刻……所謂打鐵要趁熱,所以他有意前來炫耀一番,當發覺真相時,那可憐又可恨的人也受到責罰,自己卻有些不忍……所以一番寒徹骨的洗禮他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每件事情用偏激的思維便能解決問題,想想……退一步海闊天空,給別人留餘地,也是給自己更多的空間吧!
多懷寬容/花木蘭
- 2004-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