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教父顯得有點醉,車是我騎的。晚上夜路似乎不大好走,車子晃動的厲害,尤其是車燈更為微弱要張大眼睛看清路面,否則衝出路尖就得摔落谷底。後座的教父雙手緊緊抱著我,像是抱著心愛的女朋友般,整個臉、胸部靠得緊緊,可惜的是他同我至目前為止仍一無所有。高中時雖追過同校的女生,卻因為風評不好撒手而走,反正我知道男女感情都是這樣,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強求也得不到,真是至理名言。
好不容易回到了他家,將車停妥後把教父扶了下來,顯然的他已睡著了。安頓好他睡覺的地方,因為酒力漸消睡不著,走到庭院呼吸黑夜的空氣,格外令人神清氣爽。
感覺上,鄉村的夜分外寧靜,沒有繁華都市的喧囂。天空依然皎潔明月星光閃爍,流星偶而拖著長尾巴四處藏覓緅著,尋找適合的窩做終身的投宿。
進了房門被一張白色的印刷紙給吸引著,看過才知是教父的身家調查通知單。上頭記載於八月二十五日在縣府體育館參加體檢,顯然是他老媽放在這兒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他叫了起來。
「看到桌上的通知單沒?」我問說。
「通知單,什麼通知單?在那。」他瞇著眼睛說。
「身家調查通知單啊!昨個一直擺在桌上。」
「怎麼我不知道,媽的!」說完爬起身走向床對頭的木製方桌,將通知單仔細的看了一遍,神情顯得有些慌張。
「我媽呢?」
「一大早就走了。他說中午不回來煮飯,要我們自己弄。」我將他的棉被摺疊好,同時也把窗戶打開。
「二十五號—不就明天,他媽的,擔心的終於來臨了。」
「怕什麼,服兵役是國民應盡義務,男人當了兵才算是男人。沒聽說嗎?好男要當兵,好鐵要打釘。」我說。
「懂個屁啊!你以為當兵很好啊!比現在做工還苦還累又沒有自由,更可惡是要被人管,那多痛苦啊!」
「不會吧。我聽說現在當兵不像以前又苦又操又累,而且假期變多的,應該沒那麼差吧!」我仍舊不信他的話。
「早知道你不,以後…就知道了。」
「真的有那麼嚴重。」我開始懷疑他的話。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第一個受害者。」他很篤定說。
「我倒想看看當兵是什麼滋味。」
其實我對當兵並不太瞭解,所知道的也祇是聽人說說而已,至於苦不苦,累不累倒沒真正體會過。為了當兵問題我決定回南部一趟。我想過,既然教父已身家調查我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教父只大我一個月而已。這個問題也向教父討論過,他沒有反對反而贊成。
我離開他家,是教父體檢後的第二天下午。教父送我上車,車票是堅持自己買的,因為身上還有足夠的錢買車票。搭了南下莒光列車離開了這個民風純樸,人情濃厚的都市。一個令人難忘的縣市—苗栗。(待續)
冬陽(八)/陸九
- 2004-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