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九)/陸九

  • 2004-03-19
(續昨)短短一個月多的日子,讓我體會了天下沒有不勞而穫的事情,只有默默辛勤付出才有收穫。也讓我體會了唯有吃苦耐勞才能得到所想要的東西,至少現在我的想法是這樣啦。一個月的小工讓我吃盡了生平最大的苦,而那種苦並不是用嘴巴說說就算數的,最主要是體力和耐力的付出。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做一個月或更久,可能是為了賺錢吧!為了錢任何人都會去冒險去拚命,就像我為錢情願做小工,這種工作再錢多也沒人要做,太苦了。
火車向前推動得極快,除了小站過站不停,其餘各個大站都上下旅客絡繹不絕。窗外的天色有點昏暗,是下雨前的徵兆,陽光抵不過烏雲的密佈,開始偷偷哭泣起來,天也飄著小雨,打在車廂的透明玻璃上,一滴滴的雨珠滾向後方的急風中,消失在煙霧裏。道路的行人車輛來往匆忙,深怕被這哭泣的眼淚給打動產生憐閔。人,是無情的,儘管紛紛走避也沒有人去同情那陽光…。
高雄到了。依然車站擁擠來往旅客川流不息,計程車司機拉客聲仍舊,寬廣的街道各式車子擠得水洩不通…。
來到公車站牌買了往鳳山的票,時間未到尚有十分鐘。所幸在一旁的長椅坐下,抽著菸。菸抽完公車也到了,司機撕了票上了車選擇靠右邊窗戶的椅子坐下,這是我習慣的方位,可以看來往景物。
由於高雄是大都市,從市區到鳳山往往要花費一個小時多,除了人車擠外就是那令人討厭的紅綠燈。幾乎每一百公尺就一個,真他媽會給氣死。像有些人為了趕時間闖了紅燈,沒事就沒事,一有事就他媽的開罰單,要不就車禍撞得亂七八糟,可真倒楣啊!
公車在鳳山站停下,我也下了車。手上的包包仍舊是離開家時的那個,遲早要回家的,迫不及待的走著。
經過「東亞戲院」巷口兩旁是速食麵攤,地面一樣髒亂不堪,繞過一個停車場和電動玩店,在一間門口貼著「福」的紅色矮門前停下。這是我的家離開又回來的家。
大門深鎖著似乎老媽不在。現在已是深夜十一點鐘,老媽不可能不在,任憑我喊我叫裏頭都沒人回應。隔壁阿西嫂出來查個究竟,看到我回來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歹徒打劫,幸好我長得還不錯,沒給當歹徒。
阿西嫂告訴我老媽去舅舅家住三天,因為是我表哥剛從馬祖服役回來,大夥替他接風洗塵。表哥是陸軍官校畢業的,專科班吧!現在該是中尉了,當什麼就不清楚了。
陸軍官校就在我家附近,校園非常寬廣且大,到處都可看到高高的椰子樹和修剪整平的草皮。營區的房舍比起市區的高樓大廈毫不遜色,尤其是那在裏頭受訓的官校生更是個個生龍活虎,朝氣勃勃。不過聽說唸陸官很苦,入伍生更是沒有自由可言,常常看到鳳山街上穿著他們所謂的軍便服的官校生在閒逛,尤其是左肩膀上那掛著一槓的得向二槓或三槓四槓的敬禮,就是所謂的學長啦。如果看到學長沒敬禮,面對牆壁敬禮問「學長好」一百次…。
反正都是一些不公平待遇啦!只要我不進去誰又能耐我何。倒是有點值得欽佩的是,從官校畢業後聽說阿兵哥個個都感到害怕,因為那些畢業的軍官每個都是煞星,毫不留情,犯錯就處罰管你是誰的兒子。真的嗎?
我是用鐵絲弄成像鎖一樣打開大門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法子。進到屋裏擺設仍與我離家前一模一樣,絲毫無變。但是那架破舊的電視竟不見了,前面擺的是一架莫約有二十吋吧的彩色電視,上頭寫的英文我看不懂。好奇心的趨使下我打開開關,想不到竟是架新的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