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前)「問你一件事,老實告訴我。」我問他說。
「說吧。」他很乾脆很爽快地說。
「想不想陪我一起去考,也好作個伴。」
「別鬧了。對那種地方我可沒興趣。」
「試試看嘛—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吧!」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我不是那塊料,況且我的家庭又有問題,官校不收的,還是當我的大頭兵好了。」
「這跟家庭又有啥關係,是你去又不是全家去。」
「我也不懂啦—祇是聽人說的,不太準。」
「看樣子真的是我一個人去了。」我有些沮喪的口吻。
他拍拍我的肩膀,深沉的說:
「不要怕。這年頭找工作難,唸陸官也不錯,就算不為自已也為國家為民族,總比以前混來混去,混不出名堂要好的多。至少,對我而言你能唸陸官也是我的威風。」
「那,如果我進去了,你會不會來看我?」
「講那什麼話?兄弟一場了,一句話。」他拍著胸膛說。
「事到如今,祇有認了。」我有種失敗的感覺。
那天,我和教父是在下午六點多鐘分手的。
回到高雄並沒有馬上回家,到三多路的「真善美」戲院看了一場午夜場電影,是部國產片。內容跟情節沒有多少印象,祇知道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床戲很多,看的全身熱辣辣的,散場後,到六合夜市吃點東西,吃了一天炸雞和可樂,肚子都沒餵飽過。在一個小吃攤前,我隨意點了幾樣找個位置坐下後,不一會老板就端了來,就這樣吃起來。
到家之後,整個人累得懶洋洋的進房躺在床上,隔壁老媽打呼的聲音吵得我無法入睡。在床上抽著菸,眼睛注視著天花板,猛然的吸著菸,吐著菸。整間短短不到三坪大的房間,充斥著菸霧,迷漫整個空間。眼睛被這菸霧給逼出淚水,陣陣疼痛不已,熄了火頭閉上眼睛,濕潤的眼睛仍不時的流著淚珠,向耳朵兩旁滾動…。
那天晚上我夢見唸陸官被教育班長操得死去活來,他是個魔鬼班長,不停的又操又幹,還夢見他拿木棍打我打我頭破血流,不停的流血,不停的流……。我無法忍受他對我的種種壓迫與折磨,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等我醒來時,才知道原來是在作夢。後來的那幾天,這個夢一直在我腦海裏浮現,那一道深深的刻痕像一條陰影,每天晚上都會來找我,要向我討命,好可怕…。(待續)
冬陽(十二)/陸九
- 2004-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