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東遊記

  • 2004-04-06
(續前)車不見了,真得很糟糕!
 我原先放車的地方,現在只有一隻小狗趴在那裡睡午覺!
 這下慘了!我還沒好好開始玩,車就失蹤了!而且還是租來的車!如果找不回來,我乾脆留在盈賓打工算了!想想又覺得奇怪,不是大家都說東引的治安好,那車怎麼不見啦?難道是被老闆自己騎出去玩囉?還是 真的被偷走了?轉回盈賓大廳,想找老闆問一下,發現老闆也不在,打了櫃臺上的電話找老闆,還是沒有人接,不知道老闆到哪裡去了,也不看店,萬一東西被搬光了就不用做生意囉?絕望的我找不到老闆,不能問個清楚,解決心中疑惑,這樣心裡真不好受。坐在大廳裡等了10分鐘,我決定還是出去看一看,說不定心境會有所好轉。
 走出了盈賓,就開始在東引最有名的商店街上「爬行」。這條街好陡啊!盈賓算是在商店街的尾端,距離陡坡的終點「東引鄉公所」還有好一段路呢!雖然早上騎摩托車時沒有這種感覺,但是靠自己的雙腿就刻骨銘心了。爬上了頂端,經過了鄉公所,鄉公所是一棟白色的建築物,往鄉公所的另一邊望去,就看到一個很大的運動場(就是傳說中的東引運動公園),深陷在鄉公所和另一個山頭的中央。慢慢走到運動場的圍欄邊,看到運動場裡有不少阿兵哥正在執行訓練,一組一組的,圍著一個長的像「砲」的東西,推過來推過去,又把砲口的方向換來換去,像是辛苦的小工蟻在忙碌著,看著他們在操練,突然期待起砲操,久聞砲操是個力與美的結合,不知道有沒有好運氣可以在這裡看到?
 既然已經走到東引運動公園,幾百公尺的不遠處,好像就是東引酒廠,那就過去看一下吧!不過只看了一下外頭的招牌,沒有進去晃,因為我找不到門在哪裡,而且我也不想買酒,所以就往酒廠旁的另一條小路繼續往上走。其實,只是想走過去看一下,那個豎立在路旁砲的模型,不過想想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了,那麼就再往上爬一點吧!只是這一走就不得了,就像阿甘一樣,原本只想跑出家門,結果就跑到了鎮上,既然已經跑到了鎮上,就乾脆跑過了州界,最後變成了「繞著美國跑」的傳奇人物。
 不知道到底有哪些景點,適合我這種啥都沒申請的單身女子去看看,於是我打了一通電話給一個住在東引的女生,這是想念給我的電話號碼(沒錯!就是方小雄的想念!),想念建議我,如果遇到問題,可以打這通電話。電話接通之後,傳來一個有點可愛但是又有點豪爽的聲音,「請問你是白色想念嗎?我是馬資的小米蟲::」我向他自我介紹了一下,也說明了來意,聲音的主人說:「哦!很多地方啊!像是北海坑道、安東坑道、還有燈塔呀!不過有些需要申請,我剛好不在東引,不然我就可以載你去囉!」唉!東引的居民果然很熱情。得到了資訊,我就不自量力的選定了目標:東引燈塔!
 如果我知道地圖上的比例尺是這麼不準確的話,我肯定不會去東引燈塔!因為我忘記加上東引那上上下下的里程數了!
 我沿著路邊的樹蔭,打定主意要去看看傳說中的東引燈塔,欣賞著路上的風景,不知不覺繞過了一個岔路,經由一個殘障路標的指示(就是看了也不知所云的路標),我選了一條看起來順眼的路走,當然又是經過一段斜坡,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廣場,也不清楚是哪裡,本來想要靠過去看一看的,不過發現有很多阿兵哥出沒,我還是乖乖的不要再耍寶了!
 慢慢的,我好像習慣神出鬼沒的阿兵哥了,反正只是把台灣的男人,運到東引島上扮演保家衛國的忍者龜(誰要他們綠油油的哩)而已,雖然他們的眼神熱切了一點,但是我可以想像自己是一個大美女囉!想著想著不覺得腳步輕快了起來,嘴裡開始又開始哼著小調,蹦蹦跳跳的,想到明天就可以參與他的第一個島休,可以親暱得偎著他撒嬌,心裡真得很開心。
 忽然我發現我來到一個神奇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間辦公室之類的,一股強烈好奇心又湧了上來,不過還來不及向前多走一步,就發現「195旅部」幾個字出現在眼前。看來又是一個軍事重地,閒雜人等不可進入。站在旅部門外又東張西望了一番,路上沒有人,這讓我安心了一下,我可不想剛剛一副幼兒逛大街的樣子又被發現,這時一個綠色的板子讓我震驚了一下。我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簡單的地圖指示板,上面印著簡單的三個字—老鼠沙!
 這是相反的方向啊!因為我走到了東引的最南邊,但東引燈塔可是在的東邊耶!感覺上好像被無情的石頭砸到,默默的往回走,一向以方向感自負的我,竟然會貪戀一路的陽光和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走到這麼奇怪的地方來了。感到悲情的,我伸了伸懶腰,脖子也扭了扭,發現讓我更感悲情的事情—怎麼距離不到10公尺的坡上,好像有一個阿兵哥站在樹後面還在偷笑啊?
 唉!我快步離開。
 走回原路,才發現剛剛沒注意的一個景點—安東坑道。安東坑道就在之前經過的大廣場下面(後來才知道那就是指揮部),不過看起來坡度很陡,而且我也沒有申請,也沒有任何照明用具,我也不想在裡面碰到任何奇怪的、滑滑的、細細長長的、漂浮的種種生物,所以只在坑道前,幫坑道照個獨照,就加緊步伐,回到之前的岔路了。
 選錯了一次,這一次選另一條路應該正確了吧!?其實也不確定,因為走了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營區,營區前還有一群小山羊。我的邏輯中,怎樣也無法把「軍隊」和「小山羊」連在一起,不過我發現有一個阿婆坐在一旁一直看著我,大概以為我想要對他的羊動什麼腦筋吧!所以正想伸出去摸摸山羊的手,又縮了回來。走過營區大門,繞過一個看起來像是水廠還是電廠的大門,又走了大約幾十分鐘,終於我覺得我應該走到正確的路了!因為藍藍的、誘人的海,就在面前呢!
 在前往燈塔的路上,海洋的美,我無法形容,但是我可以說,自然的藍色
 帶給我的興奮,已經壓過了「高高在上」的阿兵哥們對我行的注目禮。那些山丘上總是有許多阿兵哥出現,或站、或蹲,或許是我自戀的想太多,因為他們也可能是望著海洋,熱切的眼光不是在我身上,而是我身後的那片海,還有那片海之後的那塊美麗的家園!這是我後來才想通的!在半年後的一天,他打電話給我,他說:「你知道嗎?我今天看到日出喔!看著東方的大海,我就想像,我可以變成小鳥,我可以飛到海那邊的基隆,然後再往南飛,就可以到台北,就可以降落在你的窗外了。」或許他們看到我,會想起自己家鄉的女朋友,他們看著大海,會想到溫暖的家、家裡的溫暖豬窩、豬窩旁的電腦、和電腦裡的色情圖片.....。
 又走了十幾分鐘,「義女烈坑」的牌子豎立路邊,上頭記載著「義女烈坑」的故事,這是述說一個清朝末年的女子,因為長的美麗被海盜擄走作壓寨夫人,但是他寧死不屈,趁機跳到懸崖下自盡。這兒設有一個樓梯可以接近崖底,我就攀附著「義女烈坑」的樓梯扶手,驚恐的一步一步走下去,驚恐不為別的,只因為這裡的風太大了!本來就強勁的海風,從岩壁與岩壁之間灌進來,一個幾乎圍成「口」字形的斷崖,狂風就在眼前肆虐。海波湧入,浪花擊在岩石上,發出巨大聲響。我想要拿出相機把這副景觀拍下,但是風已經大到我不敢將扶在樓梯的手放開,更不用說穩住我的相機了!深怕相機吹落崖底,我坐在樓梯上,謹慎的把相機放回包包,就離開了狂風呼呼的地方。
 老實說,我第一次看到「義女烈坑」的牌子,那投射到我視網膜的字,可是「義坑烈女」!一點悲壯的美感都沒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