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營部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好。這裏所謂好是指營舍,在這一帶的營舍都屬於古式的建築,像碉堡那種,整個房舍看起來濕氣相當重,天花板上頭還不時滴著水。
幾個人資料填寫完畢之後,文書告訴我分到一連報到,連部在津沙村上方,他也和連部連絡過,連部派一名士官來接我。但是我仍然揹著背包,自已找連隊。
從圓西嶺營部到津沙村,整條路都是下坡(雲津公路),路是用水泥砌成坡度也非常陡峭,如果是上坡,我想鐵定兩腿會廢掉,走了近十五分鐘老遠就看見四個大字--「津沙公園」,大字底下有個人瞧見我便迎了過來,他個子也是非常矮小,一付娃娃臉模樣,臉黑黑的,我仔細看過不像山地人。肩膀上掛著一粗一細,是個下士,並沒有很刻意去記他的名字。
「長官是到一連報到的排長嗎?」他說話很細很柔。
「是啊。你是來接我的班長?」
「是。排長把行李給我,我幫你拿。」他雙手要接我的背包,我沒有給他。「不用了。我自已拿的動,謝謝。」隨著他往連部走著,一路上我們聊著:
「排長是預官還是官校出來的?」他好奇的問著。
「你看呢?我像預官還是官校出來的。」我反問他。
「有點像預官,有點像官校。」
「還不是一樣官校受訓出來的。沒什麼差別吧!」
「大概吧。不過官校出來的軍官比較兇,在部隊就怕碰到官校畢業的排長。希望排長不是官校畢業才好。」
「我想你會很失望唷!正巧我是陸軍官校畢業的。」
「哇—那我們可慘了。又多了一個殺手。」
「殺手?!什麼殺手?!」
「我們管官校畢業的軍官叫殺手啊!因為每個軍官都很悍,操得我們死去活來的,真要命。」他一點也不忌諱的說著,似乎在我這個初官面前他有一些超過。
「哈哈…哪有關係,又不死人。」我故意笑笑說。
「對我們來說,還是預官比較好,至少不會動不動就臭罵一頓。而且預官對人也必定是好好先生,都沒有脾氣,阿兵哥都非常喜歡預官排長的原因,就是這樣啦。」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走了近半個小時,爬了幾個小坡,來到了一座營舍前,營舍非常狹小,弟兄們集中在中山室裏收視莒光日,我將背包放在集合場,班長引領我到中山室接見連長,那時正逢下課休息時間。
「新報到的排長?」連長問我。
「是的。」
「那一期?」
「陸官專科九期。」
冬陽(二十四)/陸九
- 2004-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