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二十六)/陸九

  • 2004-04-08
(續昨)尚未進入據點就已聽到「旺旺」狗吠聲,在夜裡格外悽涼,班長要我小心狗因為狗會咬人,對陌生人絲毫不留情的。
 整個據點相當狹隘和老舊,寢室和生活設施都連接在一起,排長室更小,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就沒其他的東西,而那張床還可以額外充當椅子。對一個初下部隊的我來說,這種地方應該在外島來說算是不錯的了。當我把所有東西打點完畢,已是凌晨二點多,寢室外頭的氣溫相當低,冷風甚是逼人。
 「報告!」門外有人敲門,正巧我要入睡,開門進來的是衛兵。
 「報告排長,據點前方二千八百公尺有匪機動船一艘,剛剛戰情下電話,要我們注意它的動向,如果往前推進就實施驅離射擊。」
 「好的,我知道了。晚上注意監視海面,有任何狀況立刻通知我,交待下去,知道嗎?」
 「知道。謝排長。」衛兵向我行持槍敬禮後,回到他的崗位,繼續擔任他的勤務。那天晚上並沒有狀況發生,而我也在疲憊迷糊中昏睡去。
 清晨是被鬧鐘吵醒。換好服裝步出寢室只見霧茫茫伸手不見五指,衛兵見我出來向我敬禮問好,我向據點士官交代一些打理的事,便向連部走去準備早點名。
 早點名時,連長點名突然曾子超三個字迴盪我的耳際,我感到驚訝,在人群中向舉著右手的弟兄望去。是他,果然是他,就是我進官校時失去連絡的「教父」。
 值星官把部隊帶去跑步,我向連長報備之後,讓曾子超留了下來,他左臂上已是上等兵,人顯得有些憔悴,他見了我,並沒有多強烈的反應,不過在他的臉上,卻尋不到任何的快樂,我決定找他談談。
 「曾子超,還記得我吧!」
 「:::」他點頭,但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兩年不見全變了另外一個人,真沒想到到了馬祖,還能碰上你,真是冤家路窄。」我拿出香菸取出一根給他,他回絕了。
 「怎麼,菸戒了,不簡單啊!」我逗著他說。
 「兩年前就戒了。」終於他開口說話了。
 「到底怎麼一回事,看起來你好像有心事,說來聽聽吧。老朋友見面別老裝著苦瓜臉,怪難過的。」
 「沒事,真的沒事。對了,這兩年在官校過的不錯吧!」
 「馬馬虎虎,反正人也畢業了,再苦再累都撐了過來。」
 「很抱歉,我沒去看你,我沒資格做你的朋友...」
 「說這什麼話,又沒責怪你,事情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我想安慰他,但這種話又不大會講,反正事情都成了過去式,刻意去想它祇會勾起不好的回憶。(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