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白雲悠悠

  • 2004-04-21
或許時間走了,人無法驚覺,但在角落的躺椅,似乎將一切盡收眼底。
以前在依嬤家時,看到了深咖啡色的躺椅,可以上下順著圓弧搖晃時,不自覺地被那好玩的椅子所吸引,那老老的椅子有著我愛的遊戲。
當時似乎覺得那椅子好高,站上去似乎可以觸摸到天花板,但使終沒有如願,不過隨著躺椅搖來晃去,整個世界恍若充滿著新鮮感,周圍的景物都會動,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伴著我一起玩屬於我們的遊戲。
或許那不起眼的椅子容易被人遺忘吧!每次回依嬤家時,那深色的軀體似乎會蒙上了時間的塵埃,喜歡玩的我又再一次的拭去它那歲月的沙塵,每來一次似乎都會重複作同樣的動作,或許這個遊戲沒有進行式、沒有的準則,但我就喜歡和它獨處的時候。
我問他:「你到底幾歲了?」他沒回答。
我問他:「你喜歡什麼?」他也沒回答。
我問他:「好玩嗎?」他又沒有回答。
我再問他:「你會一直跟我玩嗎?」他依然沒回答。
直到我玩累了,在它的懷裡深深的睡去,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回答。
那圓滑的曲線,似乎可以包容世間的所有,那圓滑的曲線似乎可以緩和激烈的舉動,每當我大力的搖了一下,它會放慢步伐的盪回來,我使了一次力氣,它會將那蠻力折合成多次的氣力陪我玩耍,我喜歡它那輕輕的柔晃,總是讓不高興丟向最遠的那個地方。
大樹長高了,房子換了一張臉也長高了,咖啡色的老搖椅差點進了垃圾車的大肚裡,不行!不行!我喜歡那個老老的椅子,雖然它從沒有回答過我的問題,它從沒有跟我說話,但是它陪我玩了一場又一場的遊戲,遊戲沒有輸贏,那一場又一場是沒有結果的遊戲…
它經歷了一場差點喪生的浩劫,那時的我使出渾身解數的方法,讓它由依嬤家來到了我家,雖然它放在四樓加蓋的儲藏室裡,它的環境變了,但我還是喜歡找它玩。
不知道什麼時候樹變的更高了,房子臉上的彩妝變得更漂亮,不知道為什麼我討厭在它身上的灰塵,每次都要花時間擦拭一會兒,我討厭它那晃動過於厲害的擺幅,有時真令人頭暈。
我減少了跟它一起玩的次數,慢慢的我忘了跟它說過的話,我忘了玩過的遊戲,我讓它身上的塵灰越來越厚,越來越斑駁。
不知何時,我又再一次的拭去它身上那歲月的痕跡,過了好久,他那溫暖的懷抱依然沒變,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它依然搖晃著,讓我能靜靜的深睡在那無憂的世界裡。
時間變了,人變了,但是那個咖啡色的老躺椅卻沒變,在我心中哪依然有寬厚的肩膀可以搖著我入睡。
時間經過了轉換什麼都變了,然而只有那悲歌依然流唱著,唱著過去,唱著現在,唱著歲月的的短驟,在眼前消逝,它擁有歡欣、它擁有實在,滿身的滄桑卻是歲月的表徵,它思索著下一次的相聚不知識何時,不知何時身上那多餘可以拭去,不知何時可以繼續那未完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