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金邊市現在已經是一個熱鬧喧嘩、充滿活力的都市,觀光客在中央市場或洞里薩河周邊的地區就可以感受出它的活動力;金邊市的樓房建築一棟接著一棟,雜亂無章的電線東拉西扯,糾纏在市區的電線桿上;佛寺金黃色的尖頂隱隱約約地在樹叢與民宅中間出現,也展現著莊嚴與傳統的一面;柬埔寨淪為法國保護國後深受法國文化的影響,市內的建築有不少雖已破舊但仍可以看出其法式風格。
中央市場是一座龐大的淡黃色法式建築,一個拱形頂帶有四個翼,室內室外都是擁擠的攤位,內有一般市民的生活用品和遊客的紀念品,真是五花八門,從蔬菜、鮮花、水果、雞、鴨、魚、肉、小吃攤、布匹、衣服,到金飾、銀器、寶石、木雕、地圖、文具等等,應有盡有。
市場周圍是一圈圈的車流,再往外是店舖、車站、旅店、餐館…,從早到晚人聲鼎沸;洞里薩河周邊地區的熱鬧不比中央市場遜色,晚上也聚集了不少遊客;金邊市區的燈光較暗,即使是王宮在平日的晚上也不加以燈飾,沿河邊地區旅館較多,路燈也較為明亮。
金邊市摩托車與汽車的數量算是很多,但標準的加油站卻不多,最奇特的是路邊的售油攤販,他們所出售的是飲料瓶子(大可樂瓶子等)裝的汽油與柴油,可直接倒入車子油箱內;市內馬路不分快慢車道,大貨車、遊覽車、轎車、摩托車、人力三輪車、牛車與行人共用一個車道,驚險的畫面總是不經意的出現。
摩托車全是排檔的90CC小汽缸機車,出租載客的機車多數駕駛還是會戴安全帽,但是駕駛好像更喜歡穿拖鞋,機車雖小,但經常都是三人共乘,三輪摩托機車載客量可不小,少則三人一輛,多則五人一輛,後方拖車上的斗蓬可以遮蔽陽光或避雨,對遊客而言,倚靠在兜座裡悠悠地欣賞路旁的異國風情,也是另一種享受,而且它的價錢只有摩托車的一半,由於路面不平整,且人車共道,顛簸與跳動是難免的,最大的困擾還是沿途塵土飛揚,有時候還得停止呼吸,以免被塵土嗆到。
前推式人力三輪車是中央市場出租車的一大特色,因為乘客在前,車夫在後,在交通繁忙的道路上,乘客會覺得非常不習慣,但這是法國殖民時期所遺留下來的特色,車夫只能跟在乘客的後面,以表示對乘客的尊重,車夫高高地在坐墊上觀望,靈活迅速、有驚無險地在道路上行使,三輪車也沒有響鈴,轉彎時車夫要伸手示意,剎車是靠手煞車,雙手顧好方向,兩腳還要配合速度,真是不容易;若趕時間不妨選擇摩托車,但乘坐三輪車會舒適些,當地人也愛坐三輪車,不寬的座椅居然可擠進三個人,踏墊上還可以外帶貨物呢?
獨立紀念碑為金邊市的精神堡壘,也是滿載血淚與驕傲的金邊市地標,位於諾羅敦大道及西哈努克大道交叉處,紀念1953年11月9日脫離法國殖民成立王國而建立,塔的外型高達五層,每層屋簷四個角落各有五尊多頭蛇神「那迦」(Naga)的雕像,共一百尊,據說是源於吳哥神殿的靈感,也是告知世人柬埔寨已經百分之百獨立的象徵。
每年的獨立紀念日,紀念碑下會擺滿花圈,中央火盆會燃起烈火紀念這個特殊的日子,這也是紀念陣亡將士之處所,可能是當天氣溫太高的關係,我們抵達獨立紀念碑時,發現執勤的警察無精打采在躲太陽,實在無法與我國的忠烈祠儀隊相比,紀念碑的周邊也有不少騎著腳踏車與機車的臨時攤販在叫賣,場景有欠隆重莊嚴。
金邊城內有皇宮金銀閣寺,皇宮面向洞里薩河,它最初建於1818年,1918年再予以重建,佔地十六萬平方公尺,是一組具有東方特色的斗拱飛簷式建築,皇室分為前後兩院,國王與王后下榻於後院的凱瑪倫宮,前院從事王室與外事活動場所,而開放旅客參觀的是位居皇宮南側的皇家寺院玉佛寺。
目前皇宮內所展示的國寶是戰亂後僥倖留存的,皇宮內仍有皇室族人居住,部分開放觀光客參觀,如檢閱台、加冕廳、拿破崙三世閣及銀閣等;銀閣於1892年由國王諾羅敦所建,1962年時再以義大利大理石重建,最為宏偉壯觀,大廳地板上鋪了五千塊共重達五噸的銀磚,廳內亦擺置了不少國寶,包括九十公斤的大金佛鑲嵌9584顆鑽石,及各國領導人贈予柬埔寨國王的紀念品,玉佛寺則為一塊完整翡翠雕刻而成,是該國重要的文物,金邊市皇宮區是值得觀光客駐足細細品味的好所在。
(二)洞里薩湖風情:洞里薩湖的名字,有一種說法,Tonle Sap是來自希臘文「海」的意思,元朝的周達觀隨使節團到這裡,把洞里薩湖叫「淡洋」(淡水的海洋)。每當春天降臨大地,中國境內青康藏高原雪融之水,流入湄公河,到了金邊之後,水量之大,讓原本是東南流向的洞里薩河,改變水流的方向,轉為流向西北方向,向上注入洞里薩湖,可是到了十一月至隔年的四月,洞里薩湖的水位高過洞里薩河,這時水流的方向又轉為往東南方向流動,在金邊和湄公河交會之後流往越南,最後注入南中國海。
洞里薩湖湖面水域總面積在雨季時可達一萬多平方公里,平均水深約十公尺,是東南亞第一大淡水湖泊,約為台灣領土總面積的三分之一,旱季時湖面積縮小為六千多平方公里,平均水深約一至兩公尺,湖內漁獲豐富,不僅供應全高棉人民食用,還可以外銷,目前洞里薩湖是柬埔寨北部的主要「魚肉倉庫」,湖的周圍有超過四百萬以上人民直接或間接地以漁業維生;環湖城市除金邊市外,還有瑪德望市、菩薩市、暹粒市、磅通市與磅清揚市等。
外國觀光客會被安排搭乘遊船感受洞里薩湖水上人家的生活方式與獨特風情;在湖上可以捕魚、種菜、養豬、煮飯、洗澡、洗衣等;陸地上有的建築設施,湖面也應有盡有,舉凡醫院、教堂、加油站、學校、商店、雜貨店等,一應俱全,別具特色,這裡的水上教室、教堂與醫院是由不同國家捐助建造的,教室的建材以木板為主,外觀都油漆成藍色,學校還有運動場呢!導遊說,大多數的學生是居住在湖上遠處的住宅區,他們以小木舟作為上學的交通工具。
我們在登上遊船坐定後,發現除了開船的駕駛之外,船上還有兩位小助手,年紀約十歲上下,全身皮膚都被曬的坳黑,身材較高的孩童立即拿取竹竿站在船頭撐篙,利用竹竿的反作用力將船頭撐離碼頭,船尾的小孩也在船隻離開碼頭的瞬間,協助放下船尾的馬達推進渦輪,他們年紀雖小,動作卻相當熟練且乾淨俐落,當他們完成船隻離港工作後,會主動幫觀光客搥背或按摩,這些舉動讓一些遊客感到很不自在,導遊說,他們這樣額外的服務,有些遊客會隨意給台幣十元作為小費,善體人意早熟的孩子,或許是為了討生活、也或許是環境逼他們早日長大,協助改善生活吧!
在遊湖的河道上,可以看到許多年僅八、九歲的小孩,駕著馬達小木舟快速駛向我們,想賣一點農產品或飲料給觀光客,有的則是利用人性同情心的弱點向遊客乞討小費或食物,絲毫不在意翻船溺水的意外,這或許也是他們生活的方式之一;我們不忍苛責他們,到了水上商店街稍微休息、參觀、買紀念品、看看船家所飼養的鱷魚與蟒蛇,爬上店家頂樓,欣賞一望無際的水世界,拍了幾張紀念照後,拿出先前準備好的台灣鳳梨酥分贈予水上人家的小朋友,同團老師特別把帶來文具與糖果也作分享。
在周達觀《真臘風土記》的書中,記載有「樹上捕魚,水中捉象」;指的應該在旱季時,當時的人們沿著湖岸種植矮樹,逢雨季湖水蓋過樹叢時,魚兒們在其間生活繁殖,當旱季再度來臨,湖面逐漸退下時,魚兒常被卡在樹叢枝椏間,所以有「樹上捕魚」;「水中捉象」,則利用湖水暴漲時,原本在林間活動的象群走避不及,無暇顧及小象,人們將落單的小象捉住,目前已見不到這些景象了;湖中魚的種類原來有200多種,因為過度捕撈,目前僅存60多種;魚是水神賜給這些窮人唯一的生命泉源,讓他們的生命得以延續著,這或許是他們必須長久居住在水上的原因吧!
如果說,世界七大奇景之一的吳哥窟是建築奇蹟,滋潤且成就了柬埔寨人的心靈文化;那麼,東南亞第一大淡水湖的洞里薩湖,便是孕育柬埔寨人的衣食父母;位處熱帶季風區的柬埔寨四季如夏,沒有颱風、沒有地震,人們隨著自然的韻律,找到了屬於高棉人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更是孕育出一千年前吳哥文明的幕後功臣。
(三)六號國道公路記憶:從柬埔寨首都金邊市到暹粒吳哥窟最近的道路就是六號國道公路,六號國道從金邊市直驅吳哥窟古蹟區距離約四百公里,搭乘遊覽車約需六個小時(含沿途休息半小時),其實喜愛旅遊的人,更喜歡在這樣交通工具的高度上仔細觀察周遭事物與景點,這與自己開轎車的視野高度及心境完全不同,絕對不會去打瞌睡,因為這樣會看得到更多的景物,有不了解的地方也可以馬上向導遊請益,沿途經過兩個休息站,方便乘客下車舒活筋骨,並且可以上洗手間。
行車途中,史姓導遊充滿自信地口吻並且臉上帶著微笑,介紹這是柬國的六號國道,論國道鋪設品質、道路面積、舒適度與平整度,真的還不如台灣一般的省道,因為導遊口中的國道,來向與去向僅一個車道,它的行車速限經常設定為九十公里,路邊又沒有圍欄,任何車輛(大貨車、聯結車、卡車、客車、轎車、牛車、人力三輪車、動力摩托車與腳踏車等)都可以開上該國道公路,司機為了趕時間經常高速行駛並且一路超車,途中也會突然出現一大群牛隻悠遊自在地穿越馬路,緊急煞車也常出現,開車司機沒事就按按喇叭,喇叭聲響除了提醒其他車輛外,也可以趕走司機的瞌睡蟲,筆者則忙於捕捉沿途鄉間奇景與特色。(未完待續)
遊柬埔寨(金邊、吳哥窟)見聞/陳寶明
- 2010-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