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懷老朋友/明 道

  • 2011-11-08
 近來時代的巨輪轉動急速,使人們對於層出不窮的「新」目不暇給,幾乎沒有空閒去戀舊。又加上有人曲解孔老夫子的「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話,使得許多人,對老年人感到不耐煩,和他們愈來愈疏離。
 敬老,似乎只是幼童的功課,童子軍的信條,對於一般正值衝刺階段,充滿企圖心,一心力爭上游的人而言,老年人快成為一個障礙的名詞,甚至為了加速新陳代謝,急於想汰舊換新;或為了一己之私的理由而嫌棄老年人,包括自己的父母親和長輩。
 是的,人老了,是失去了曾經擁有的美好,不如嬰兒可愛、不如兒童純真、不如少年活潑、不如青年充滿活力、亦不如壯年有為,加上老化的現象蒞臨———多年沈積的弊習和頑固的性格,五官不再靈敏、皮膚不再光鮮、四肢亦不靈活、身體更不矯健,使得原就具有喜新厭舊,注重視覺享受天性的人們,對老年人更加不感興趣,不願接觸和瞭解。
 其實老年人也都曾經年輕過、燦爛過,只因自然的律定,人人終將老舊,但只要你肯花一點點時間和耐心和他們接近,聽聽他們的故事,就發現形成今日的他們都是有原因的,就不會只討厭他們囉嗦嘮叨的一面,而會從他們豐富的人生經歷中,獲得很多的鼓勵和借鏡。並且你的關懷會帶給他們希望,化解他們的落寞與孤單感,甚至在某方面可以影響或改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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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中任教的蔡老師說,他以前都忙著求學、就業,只關心自己的事,很少想到父母親,也不瞭解他們,因為自小父親的嚴肅令他退避三舍,至今和他們還是沒什麼話說。有一次因生病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偶爾陪老父親爬爬山、陪老母親上市場,就在這些接觸中,他才知道父母親年輕的種種,知道父親嚴肅的個性形成之因,他成了他們的好聽眾,漸漸地也加上一些自己對事情的看法,也用專業知識為他們解答數十年來的疑惑問題,他發現他和父親之間僵硬的關係不知不覺溶解了,父母不再如印象中那麼不可親近,他的建議也逐漸被父母重視和接受,原來老人家也不是那麼頑固不化嘛!
 結婚九年的張太太說,她沒有和公婆住在一起時也不大喜歡老年人,尤其有的老人家脾氣壞、個性古怪,當初結婚前知道公公嗓門大,講話像吵架時,還真不願意答應呢!可是生活在一起後,她被公婆的滿腔愛心感動了。公公老家在山東鄉下,小時候窮苦得無法生存,曾當過小乞丐、撿破爛的流浪兒,後來加入軍隊,從與槍桿子一般高背到四、五十歲。大字不識幾個卻參加過無數戰役,南征北討數十年,保家衛國是他唯一的信念,出生入死毫無畏懼,雖無學問,卻有高尚的愛國情操,這種美德也影響了子女,現在和老伴一起照顧孫兒們亦是任勞任怨。以前的她從未想到和這些飽經風霜、滿佈皺紋、鄉音又重的老人家相處,現在因生活在一起,才聆聽他們過去的背景而對他們有所瞭解,自己也學習用一點兒心,下班回家帶一些關懷來回報他們,就和他們更加融洽了。
 服務於醫院的高小姐,在工作之餘到一位退了休的老教授家學書法及詩詞,老先生滿腹經綸是位飽學之士,但教學不收學費,只要求他們用心學習,下課後還留他們一同用餐,交換心得。老師母是位典型的中國婦女,小腳碎步,個性溫賢,和老教授相敬如賓。高小姐說她以前有空就和同學去看電影、跳舞,壓根兒不會想到來和老人家學東西,現在是到了時間一定來上課,有的同事感到不解———和老人家在一起不是很乏味嗎?聽他們喋喋不休有什麼意思嘛!高小姐說,以前的自己胸襟很小,和同齡人相處,大家也都是斤斤計較,汲汲名利,和老人家交朋友後,為人處世也較心平氣和,心胸更為寬廣、恬淡些。
 有很多老年人外表毫不起眼,令人疏忽他們的存在,但他們的愛心與熱忱卻厚實且穩定。任職貿易公司的王小姐說,她初中時的導師是位年屆退休之齡的老老師,同學都叫她老阿媽,不喜歡她上課。有一回她在學校急性腹瀉,中午沒有吃飯,又虛又餓,午睡醒來,看見陳老師拎著一個饅頭和鹹蛋來給她充飢,外面下著大雨,市場又離學校好遠,霎時令她好感動。後來她還知道,老師長年捐助學費幫班上一位貧困同學,老老師樸素的外貌下隱藏著一顆何等溫柔的善心!所以成長後,她喜歡接近老人,也參加社區的老人服務,她說和老人家做朋友只需要一顆尊敬的心,以耐心和寬容扶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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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我們都會老,都會走到夕陽的盡頭,如果現在就有鄙視、厭惡老年人的心理,不關懷他們,那麼我們的未來真要憂慮了。尊敬老人就是尊敬未來的自己,關懷老朋友就是感謝他們大半生的辛勞,一代尊敬一代,大家的奮鬥才有安慰,大家的眼光才會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