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蛻變／涂美珠

  • 2012-01-06
課堂中、課後與學生的互動常給我許多寫作的創思與靈感。
　某天課堂上聽見老師說：「發生在現象世界裡的每一件人事物，看來似乎只是個偶然，但實質上這世界上沒有一件人事物是偶然的發生的。」這一句話令我震驚，生命的經歷不是偶然嗎？既然人不是「偶然」出現的，我們就有理由可以問自己的存在目的與意義，因此我們也認為別人的存在也是獨特，且具有特殊意義的。我的生命中沒有偶然，只有既然的生命時時刻刻存在著，必然的消失與再生。
　個體生命究竟是什麼？自己生命的意義、目的和價值是每個人自己該做出的抉擇，進一步選擇與決定的發生過程。每個人都可以藉生活周遭的種種，自我解說機巧，掌握人生的方向；老師以佛教的「緣起」教導我們，希望學生能體會自己行為背後的一切，皆蘊含著深義；每一個夢境、想法、意外乍看是巧合的發生，但這些種種，其實是循著「有因有緣世間集，有因有緣世間滅。」為此，現象世界所有人事物的發生，皆非偶然的產出。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每一個自我透過「貪愛、主見、高慢」的型態而繼續生存下來；我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改變，不，應該說：「起變化了。」我的一位日本友人紫葳斗數命相家，某天她翻閱算我的命盤後，感嘆地說：「看過很多人的命盤，就沒有看過「連一顆貴人星」也沒有的命盤！」想必妳一聽肯定會很難過吧！但是我要告訴妳：「妳為什麼沒有貴人」，因為「妳不需要貴人，妳本身就是別人的貴人。」另一友人好心相告，倘若命盤裡缺乏貴人，妳可以在自己的住處種植些「桂花」，因「貴」與「桂」同音，如此一來也可以招來貴人相助。
　想得美的我，竟然就在自己平房的前院及後院各種一排桂花樹，闢喻稱為「前有貴人，後也有貴人」；但事隔多年仍未見「貴人」來訪啊！還是自立耕生，把仰賴依靠別人力量的那份心思拋棄，以「知足」做為安心立命的能量。
要將這麼多的「偶然」堆砌在一個人的身上，雖然機率不是沒有，但幾乎等於零；如果每一個體所關照的是底層生命的昇華，那自己就會察覺，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的生命，有時，這變化非常巨大，足以徹底改變生命的原貌，有時，這變化如此的精微細膩，使我們察覺不到在什麼樣的季節，會發生一件小事情，這件小事情，也許就會重挫自我的生命，而一蹶不振。
　我沒有在意這一類的預言，究竟走過多少生命的磨難困境？如果每個人的生命旅程裡，總要經過一些大大小小的幽谷，這個自我恐怕是早些體會自己的生命只有幽谷，所以，自己決定在裡面種滿似錦的繁花。先「克服魔咒」（克服自己的心魔），始能通向生命之路的偶然，迎接突發的事物。人自己生命中總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件，某個人、在某個時間、在某個地點出現，與你互動發生了某件事……這些某個，就是沒有預計中的偶然。
　人的智慧非常有限，總在有限的智慧邊緣，架構自我看似偶然的必然，好等著看自我的反應。我無法洞察預知……。
個體生命的到來，是必然的，你今生投胎在任何的地方，都是因為自己過去世的身口意所遺留下的行為故事。佛教說三世因果「若問今生受的事，前世做的事。問來世受的事，今生做的事。」怎麼終結，就看今生你自己的身口意當下行為。
　上天會在你出生的時候，為你安置好你一生的路。但是會隨著你的一念之差，改變了你自己的路；也就是說……把握當下，做到最好，才是重要；把生命中的偶然變成理所當然……學習。
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個最美好的計劃，人生沒有偶然，但不是說我們的一生已經「註定」，這說詞是宿命論、常見，人的回應與態度可以改變自己的一生。
　一切都是瞬息繁華，轉眼成灰成空。所以，不至於對眼前的不順遂過度悲憤，也不會對於當前的順境得意忘形。很多人可能會問，既然我們的生命如此偶然，瞬息繁華，那我們還努力什麼？
人自己的貪愛與怨憎，也只是由於感情的偶然的堆砌開展，沒有因緣的永續性，又有什麼理由提防道德不落於虛偽？如果生命是持續不斷的生生世世，由來無始，其後無終，此生僅是曇花一現，空中的一隻孤雁，還為生活計較，不稍顧慮身後生命的旅程，是多麼令人驚訝。
日復一日的生活裡，我們都在與機緣碰撞中度過，更準確地說，是在與人和事的偶然相遇中度過，我們把它稱為『巧合』。巧合是指兩件事出人意料地同時發生了。但也隨著這樣的深刻討論，自己逐漸放下對死亡的恐懼，也開始思考母親的死亡帶給我生命的意義！今天我問自己：「人為什麼活著？死去的人會不會比較好？」「活著是比較有幸，死去會是不幸？」這真是個大問題啊！人偶然而生，卻必然會死，活著如果沒有什麼意義與價值，那會活得很痛苦。
生命因為過程而偉大，沒有過程的挫折、魔鬼的歷練，不足以讓人感動，那全力以赴後的挫敗，一樣感動人心。生命的感動來自於過程的反饋，而非結果本身。生也偶然，死也必然，如果生命是結果論，那麼賢愚優劣的最終都一樣……「凋零」。
因為，生是偶然，老、病是當然，死是必然。所以在到達生命盡頭的前際，讓我們和其他生命一起認真地奔跑吧！淒美的生命在於能勇敢面對，且願意努力學習，使生命煥然一新。所以人需要開拓生命的蛻變，才能讓生命成長而結成粒粒的果實，才能走進自己開闢的無爭不虛偽的精神領域、真實不畏的境界。個體生命的答案，終究必須自己去尋求；落實執行，由外而內的答案如果不能得到由內而外的相應，那麼，答案即使是正確的，恐怕也只能擦身而過，而與自身無關。
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個普通平凡卻又獨特的生命因子，原本無名無姓卻寫下可歌可泣的生命頁。你我，每一個生命似乎那麼偶然地來到這個世界上，完全可能不降生卻降生了，然後又將必然地離去，想一想世界在時間和空間上的無限，每一個生命的誕生，怎能不感到……因為在那樣的是非顛倒時代背景下，許多平民百姓往往只是因為一種心情、一句口號、一份薪水，就將自己的性命和未來投入現象世界大時代的洪流中，命運隨風飄盪，終其一生因為現實世界的決然，而斷然地對生命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影響。
個體意識心以積極的要求和主張，能夠看透自己生命深刻的、真實的層面嗎？一切事情都是由自我的『心意識』所安排的，有時來的會讓你有心理準備，有時就像隕石一樣，碰！一聲，就發生在你的身邊，生命不是偶然，是必然的。究竟，我能做什麼？我應該做什麼？我願意做什麼？我想自己應學會為自我當下身口意的行為負責，除了為自我的抉擇負責以外，也應對周邊其他表示適度的尊重。人如果知道自己有責任去努力向善，即使明知有生之年不可能盡到此責任，仍然要全力以赴，求其問心無愧。
引導反思：我們所謂的『上天悲憫、天助自助』，讓你一生中發生的事都像是偶然，其實早將你引入你該走的那一條路了，你必然經過的路，你必然經過的因緣條件組合。生命中看似偶然的必然，每一件事都是由各種因緣條件所安排的、暫時性的組合，我們當下所面對的不管是好是壞都欣然接受，因為那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你能夠得到些你應得的啟示。以正面的心態面對每一個偶然，以積極的想法走過每個必然，那對於許多無奈的事實或許也能坦然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