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在芹壁海灘／胡遠智

  • 2012-01-17
盛夏時分，來到北竿芹壁。
來的時間不巧，正好遇上颱風的外環氣流造訪，天空時陰時雨，原本渴望盈滿雙眼的湛藍晴空和深邃海洋，全幻化成灰濛濛的一片，好不掃興。
少了醉人海景，原本應該悠閒喝著咖啡的遊客們如退潮的海水，悉數褪去，整個芹壁部落靜悄悄的，只剩下屋簷雨水落下的滴答聲響，在階梯上孤伶伶地，和不遠處的浪濤聲回應著。
雨暫歇，天色變得較亮，海灘上出現兩個青少年，或奔跑追逐，或在偌大的海邊游泳，釋放青春活力。我不願待在咖啡屋內傷春悲秋，望著前方起起伏伏的灰色海面，雙腳竟不由自主地向海灘走去。
在海灘上散步，喃喃地唱著陳昇十五年前膾炙人口的那首〈Summer〉。突然，一個穿著紅色上衣、有著憂愁面容的中年男子，從一塊大石頭後面現身，嚇了我一跳。只見他拿著一把小鑿子，低著頭在大大小小的石縫裡來回搜尋。
我對他的舉動感到好奇，上前和他攀談：「大哥，你在挖什麼啊？」他沒有抬頭，淡淡地回答：「挖淡菜啊！」
孤陋寡聞的我繼續問：「淡菜？是什麼東西呀？」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張開手上的東西說：「就是這個，又叫做孔雀蛤。」
原來，眼前這藏匿在礁石間，一個個長卵形狀、帶有墨綠色堅硬外殼的貝類，就是淡菜。他進一步說明，淡菜在馬祖的餐廳比較不普遍被食用，但是在澎湖就的較少
我禮貌性地問他：「大哥，你貴姓啊？」他笑著說：「隨便猜都嘛猜得到。」我恍然大悟：「應該姓陳吧！」他回答：「對啦！芹壁這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陳。」
慢慢地打開話匣子，滿臉飽經風霜的他，並不像外表那樣嚴肅。知道我來自新竹，曾經在苗栗當兵的他，侃侃而談年少往事。
正聊得起勁，烏雲開始聚攏，雨水已經蠢蠢欲動。趕緊告別陳大哥，離開海灘，趁雨勢再次來訪前，好好享受幽靜的氛圍，體驗不同於藍天碧海的芹壁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