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感動的幸福/新真

  • 2013-01-22
 對於一些事、一些人我或許會有一些遲疑,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是個幸福的人。這份幸福來自一段三十年的友誼。我很幸福的知道,在這世界上,除了我的家人之外,還有人一直關心我。
 三十年,我人生歲月的四分之三。扣掉我在襁褓中嗷嗷待哺、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的日子,我所有的過去她都來得及參與。她也一直還記得,我在高中時代,曾投稿到學生刊物「南市青年」,並被錄用的往事。
 高中畢業後,我們兩人一直分處於不同的城市,如參商驛動,見面的次數不多,後來我又為愛走天涯,長期居住在美國。我們之間的互動只剩下偶而一次的電話往來。在通話中,我知道,護理系畢業的她因為對家鄉的熱愛投入了地方文史工作,後來又更進一步的深造,念了博物館學碩士,最近她又不捨得放棄長期以來對電影的喜愛,再去攻讀EMBA的課程,看自己能不能更有能力幫忙行銷國片,找回大家對國片的那份熱愛。我,在邁入不惑之年的同時,依然有人與我分享她的理想與夢想,讓我看到對生命的那份認真與堅持,這是一種幸福。
 她的堅持不只是對她個人,她也不間斷的對我嘮叨著。從初到美國之始,她就不停的透過越洋電話囑咐我:妳要寫啊,別讓筆鏽了。(十幾年前,還是手寫稿的年代)。
寫,我要寫什麼啊?一個居家、不出門的煮婦,生活平淡無奇,哪有什麼可書寫的體材?每回我總是哈啦、哈啦的敷衍她。每回她也不放棄的提醒我可以嘗試哪些寫作題材。後來兒子、女兒相繼出生,我又一頭鑽進尿布堆中,更沒有閒情逸致再去多想其他。
 其實,好幾次在電話中,我很想告訴她:高中時會投稿到「南市青年」,全是無心插柳的結果,自小學起,我的作文成績一直都不好,妳不要「一篇定終身」,就此認定我可以成為作家。更何況我早已過了青青子襟多愁善感的年紀,生活於我,只是日複一日的重複過程,寫作已成風花雪月的事。別再要我寫任何文章,我寫不出來的。
 我嘴上不說,心裡卻暗暗的著急,為什麼我對生活已經麻木,失去了讚詠生命的最初感動。因為她不斷的催促我寫作,我只好不停的要求自己,儘快的找回自己對生活的感覺。為此,我心慌了好幾年。她仍然隔著越洋電話,與我分享她的築夢過程,仍然督促我繼續寫作。
 她嘮叨久了,連我家先生也被她傳染了,有樣學樣,有時我先生也會對我唸:妳可以寫文章啊!
 寫,寫,寫,你們都叫我寫,我能寫什麼啊?我不斷的問自己。
 為了要應付她和我家先生的囉唆,我開始認真的過日子,開始尋找生命裡的每一個感動,再將這些感動化為文字,然後,我發現了許多、許多的幸福就隱身在生活中,許多、許多的愛就在我們身邊,就在不遠處。
 我是個幸福的人,因為有人多年來一直相信我有能力去做某件事,一直鼓勵我前進。更最要的是,我一直擁有真心關懷我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