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窗外下個不停的綿綿春雨,盯著電腦螢幕裡的飛航相關訊息,想到16號這一天彩彩表姑「嬸嬸」出殯的日子,能否順利回到馬祖送老人家一程,都要看老天爺的臉色,心中的忐忑不安與焦慮成了這些日子的心情寫照。因為氣象局的報導可放晴了,或許能夠如願成行,下筆追思之前,所以自己先「合十」感謝老天的配合!
回首成長迄今,懵懂時的「失恃」,及長後「失怙」,雖然稍早有慈父近乎溺愛的「呵護」與兩位兄長、姐姐的關懷有加,但是來自長輩如清水姑媽與彩彩表姑「嬸嬸」的視同己出「母愛」,讓我的童年並沒有感覺到「可憐」,相對的卻是滿滿的「幸福」。只是從開始有能力回饋時,兩位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長輩」卻相繼的離開了,這種「親不待」的感悲,豈止是遺憾而已!
記得小時候,每逢寒暑假日,即便是翻山越嶺的長途步行,總是會要求先父「過山」到清水與山隴的清水姑媽與彩彩表姑「嬸嬸」的家小住兩、三天,或許就是因為有這樣的相處,所以與表哥、堂兄弟等多了童年的同胞手足之情。
長大後,因為唸馬高關係,一天裡除了學校的三餐外,多出來的三餐都是在彩彩表姑「嬸嬸」的貼心「多一雙碗筷」下,滿足比同學更多的「口福」。那些年在高中總有「吃不飽」的感覺,只因為接下來還有「第二餐」著落,八十幾公斤的「成就」,所代表的應該都是彩彩表姑「嬸嬸」的恩澤吧!
大學畢業後,因緣際會在善茂表哥等協助下回國中母校教書,因為是孤家寡人一個,逢年過節,清水姑媽與彩彩表姑「嬸嬸」總是搶著提早通知我到她們家一起歡度。期間,姑媽甚至鍥而不捨的幫忙說媒,比較遺憾的是晚輩我並沒有聽姑媽的建議。除了大學期間需要「自立自強」外,從高中求學三年與馬祖工作九年,因為有兩位長輩的始終如一「照顧」,我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孤兒」,這一切都要感謝在跌跌撞撞日子裡「惠我良多」的長輩們!尤其是清水姑媽與彩彩表姑「嬸嬸」。
清水姑媽,印象中的彩彩表姑「嬸嬸」脾氣與個性雖截然不同,但是兩位長輩教養子女的辛勞,從各個事業有成的事實可以看出您等的偉大;更因為您等善待我們家兄弟的真愛的過往,如果我們這些姪甥輩能在社會立足,這一切都有您等的照顧之恩所在。
回憶裡,自從調台後再回馬祖「省親」,因為清水姑媽已經走了好幾年,所有感激只有留在有生之年的追懷;而專程拜會彩彩表姑「嬸嬸」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即便是攜家帶眷的回馬祖旅遊,闔家到訪感恩也是匆匆的一瞥,何止失禮而已!其它幾次,或掃墓,或因為替同學助選,也大多聊幾句就走人,即便是如此,表姑「嬸嬸」您在菜市場仍堅持要我帶一點「土產」回台北,當時沒有珍惜難得相聚時光,如果加上「兩手空空」的每次見面,雖然當時因不好意思而婉拒,但是現在想起來,不禁開始對自己自責起來了!最近一次,表姑「嬸嬸」 您還是繼續托人帶一堆「淡菜」給我們兄弟等,因為仍是有些「難為情」,所以一樣沒有領受來自老人家的心意。這種凡是想到我們的情意,念茲在茲,心中的敬愛自當筆墨難以道盡,此刻複雜心情沉澱後卻是窩心滿滿。
這些年在台灣與表姑「嬸嬸」 您的會面應該也不多,其中最多的應該是家族婚宴場合,特別是您80歲的壽辰,臨時被通知後勉強送上的「禮物」,雖然是第一次,但卻也是最後一回。看到您在眾親友、子孫面前的開朗、硬朗,看在眼裡,我期待您長命百歲,還有更多時間可以「陸續回饋」。雖然當下您總是不斷對我要求「謹言慎行」,言猶在耳的叮嚀一如最後一面在台大醫院的「囑咐」,只是天不假年,這麼好的一位長者,就這樣一走了之,這一趟「送行」的心情,何止是沉重而已!
表姑「嬸嬸」 您也辛苦了一輩子,雖然沒有坐下好好享受晚年的子孫盡孝,取而代之的卻是病痛的折磨。如今終於擺脫了難以承受的痛楚,在老天爺安排下須到另外一個世界生活。因為在每次長輩要「走」了,傳統的說法就是會有更多的已經往生的家族長輩會來「迎接」,所以我們選擇以「恭送」取代「哀慟」!走筆及此,更多的思懷,留予來年的回首;不盡的感恩,願藉報刊一角表達由衷的哀悼!表姑「嬸嬸」 您一路好走,我們這些晚輩們會永遠謹遵教誨,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恭送」取代「哀慟」,-彩彩表姑「嬸嬸」謝謝 您老人家/姪子 林泉利 敬悼
- 2013-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