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福州地區的考古紀錄，最早的古人類文化遺址是平潭的「殼丘頭文化遺址」，在平潭縣海壇島平原鄉南壟村東北海濱的小丘坡地上。海拔約5－10米，背山面海，1958年發現，1985年9月發掘。發掘出土以手製夾沙陶為主，有釜、缸類和豆、盤、碗與紡輪等，還有打製石器，磨光的石斧和骨箭鏃、骨匕，以及大量的輕度石化的鹿牙、鹿骨、貝殼等。這小丘俗稱「殼丘頭」，因稱「殼丘頭文化遺址」，距今大約有5890~7450年，屬新石器時代的早期，
其次是閩侯縣的「曇石山文化遺址」，在甘蔗街道曇石村西北小山岡上，緊靠閩江，屬貝丘遺址，1954年發現，至1998年，經10次發掘，發現有4層文化遺址。經考，第一層為「黃土岡文化」，距今約3000年；第二層為「黃瓜山文化」，距今約3000~4000年；第三層和第四層才真正為「曇石山文化」，有墓葬、陶窯、紅燒土層等，出土有：石錛、石鏃、石鐮、骨錐、陶器以及大量的夾砂質灰陶片、泥質灰陶片、紅陶片。此外還有更大數量的獸骨和貝殼。距今大約有4000~5000年。屬於新石器時代晚期。
再其次為「莊邊山文化遺址」，在閩侯縣竹岐鄉榕岸村東面的臥牛山上。與曇石山隔江相望。上層與「黃土岡文化」同一時期，距今約3000年，下層與「曇石山文化」同一時期，距今約4000~5000年。此外還有「福清縣東張文化遺址」等，距今都沒有超過5000年的歷史。
但馬祖地區的熾坪壟文化遺址距今有6000年，介在「殼丘頭」和「曇石山」之間，簡直是不可思義的事。熾坪壟文化遺址在白犬島的大坪村熾坪壟的小山坡上，2001年至2005年，臺灣當局委託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陳仲玉研究員等到熾坪壟進行《台閩地區考古遺址普查計畫》試掘，共挖出2萬多片的陶片及87件石矛、石錛等石器，證實為6000年前新石器時代的遺物。這與臺灣本島最早的文化遺址基本是差不多的。更有甚者，亮島上還有一個「島尾遺址群」，2011年經過陳仲玉研究員的考古發掘和美國BETA ANALYC INC實驗室碳14鑒定，證實為距今8320~8060年前的「亮島人」遺骸，或稱「曲肢葬亮島人」。相對來說，「熾坪壟文化遺址」和「亮島人遺骸」，都超過福州最早的歷史紀錄，實在是難能可貴的。筆者在熾坪壟文化廢棄遺址範圍裡，撿到一塊破陶片，約有100平方釐米大小，原始粗繩紋。可以為這一段歷史作為見證。
福建人口研究專家陳景盛著有《福建歷代人口論考》說：「有可能出現大陸蒙古利亞人種沿著陸橋到臺灣定居；也有可能引來南洋馬來人種到福建定居。」即所謂「雙向遷徙」的可能性，而且強調指出，「福建閩侯曇石山史前人類遺骨的發現，有利於證明史前至少有一支東越人較接近南洋馬來人種的論見。」因為其人骨，有海洋尼格羅人種與現代美拉西亞人和巴布亞人相似的頭骨。也就是說，屬於馬來人有血緣密切聯繫的人種，而同大陸蒙古利亞人種又有一定的區別。現在熾坪壟文化遺址的發掘給我們有更多的一種思考，即在馬祖和福州之間，是否也有一條「陸橋」？南洋馬來人種是否也可以通過馬祖遷徙到曇石山來？因為熾坪壟文化比曇石山文化至少要早了1000年到2000年。馬祖的「亮島人」更是比福州的「曇石山人」要早了3000年至4000年。
馬祖縣長楊綏生在《馬祖旅遊現在就走》裡也說：「2011 年更在馬祖的亮島，考古出土距今約8100至8300年前的曲肢葬「亮島人」完整遺骸，而引起全國矚目，可能改寫南島民族的歷史。」「南島民族」有什麼歷史要改寫呢？現在的歷史一般認為是「大陸蒙古利亞人種沿著陸橋到臺灣定居」，或是到馬祖島定居，甚至到馬來西亞等「南島」定居。因此，馬祖人一般可以接受是由福建大陸，特別是閩東地區的「閩越人」越海而來的觀點。可是，這僅僅是幾百年，至多是1000千多年的歷史。「亮島人」發現後，卻恰恰相反；遠古的馬祖人卻可能就是「南島人種」，他們先在島嶼間繁衍北上，而後遷徙到了大陸的沿海。所以福州的文化遺址也都先在沿海的緣故。也就是說，福州的「曇石山人」的祖先是馬祖的「亮島人」，而非馬祖「亮島人」的祖先是「曇石山人」。自然這還需要作更深一步的研究。
福州及馬祖列島古人類談略／林國清
- 2013-08-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