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一場卻又真實/石鵬來義

  • 2013-10-24
五個月來,好像在做夢一般的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一再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真實發生在妳身上的事。
雖然「事發」至「事今」,一開始與眼前的心境,清麗一直都是存懷著「感謝老天爺厚愛」的信念。
 溽暑七、八月,長達兩個月的時間,乳房有了總癒合不了的傷口,刺痛難受極之下驚覺著「症有異灶」。
 一向怕極了任何侵入性檢查的清麗,「狠」下心來急赴醫院做檢查。
 乳房X光攝影出「惡性群聚性鈣化點」,在細針定位術的痛楚折騰後再進入開刀房全身麻醉著開刀切除「病源」。
 「原位癌。得再做34次放射治療並長達五年的口服荷爾蒙藥物治療;並且得定期回診再搭配定期的子宮內膜檢查以防藥物有所副作用的後遺症。」
 好像天皇下了「罪詔」一般,清麗心頭上有著千萬斤重而難以喘吐的負荷感,時不時的竄襲上心緒裡。
34次的電療,躺在診療床上,頭頂、胸部上方的直線加速器吱吱嘎響聲間歇性響嚷著,開始進行一次次療程約莫五分鐘的放射性電療。電療後電療部位就似被曬傷般的紅燙、時不時有陣陣灼熱、隱隱刺痛的感覺。
 那灼熱感、那刺痛感、那繼而焦黃褐黑再龜裂開來的皮膚再再又搔養難耐得讓她先後頻頻敷以蘆薈凝膠、燙傷藥膏來緩解這放射電療所產生的「難捱之楚」。
 一路走來,五個月。一個人找醫生、跑醫院、赴電療、回醫院複診。母親全然被她蒙在鼓裡的不知清麗生理上的刺痛與心理上的憂悲。
 因為,清麗知道,老母親已孤雁失伴飛,堪不得再受任何的悲思與憂慮的。
 業務往來不得不有所「交待」的夥伴外,友朋間也全然不知這段期間清麗究竟「神隱」著忙些啥麼事?
 向來,她就不是個會往外訴告痛苦的人。
 因為,酸楚窮蹇的成長背景讓清麗在現實人生裡一直很清楚,唯有清明在躬的面對一切;並「當機立斷」、「自立自強」、「天助自助者」,才是「正道」。
 老天爺讓清麗在刺痛感與癒合不了的撕裂傷裡,及早發現及早診治,「老天爺是厚愛於我的。」清麗總一再的深心自言以自我鼓舞著。
 在電療的過程裡,遇見兩位年約三十來歲甫生產完竟不經意的觸摸發現到異常硬塊已是乳癌二期或三期致全乳切除再歷經化療又再經電療並再輔以定期藥物注射治療的病友;也見著兩、三位年已八十好幾的老人家一臉倦怠、步履蹣跚著來到腫瘤放射科接受乳癌的放射電療折騰之苦。
 清麗是幸運的。清麗更是由衷的感謝老天爺對她的厚愛讓她「因痛感而即時療治」。因為,前後上述那幾位病友都是在不痛不癢下不經意的觸摸到腫瘤卻都已蔓延為恐有復發或轉移的二、三期的病況了。
 好像一場夢,這夢卻又是真真實實發生在清麗身上無常的「病」。
 放射療程結束,「痛苦的治療都結束了。再來就定期回診並五年口服藥物治療就好了。」主治醫師溫藹的說著。
 早上十一時許,清麗,拎著一個月份的藥袋,站在醫院的停車場裡,那白花花又刺眼的陽光灑照在她身上,溫暖極了。
 「在順境中心懷感恩,在逆境中依舊心存喜樂,我喜歡陽光啊。」喃喃低誦著的清麗的心頭也漾漫著暖烘烘的味道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