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節儉／一梅

  • 2014-01-07
古人有言：大富由天，小富由儉。這真是一句發人深省的話啊！前一句勉勵人們不必為了追求財富而像「拚命三郎」似的努力不休，因為一輩子所能賺得的財富在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強求不得的！我深信：有得必有失。即便是賺到了全世界，卻因而賠掉了自己，那又何如？後一句則又勉勵大家，雖然並非人人皆能成為大富大貴之人，但是只要憑藉著不斷的努力，勤儉持家，必能累積財富，雖然成不了大富，然，小富可也，因而，對於有心之人，必能激起莫大的鼓舞作用。相信只要努力工作，養成節儉的好習慣，日積月累、積少成多，必定能成就偉大的夢想，這真是至理名言啊！既要人們認命知足，無須強求，又勉勵大眾養成節儉的好習慣以致富。
古人也勉勵我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善哉斯言！的確，要從儉樸的日子進入到奢華較之於由奢華回歸儉樸是簡單、容易得多。再多的錢財，終有耗盡的一天，倘若不知節儉，一旦奢華成癮，則即便是金山、銀山，也不夠揮霍，因而從小就得培養節儉的美德。所謂節儉，乃是當省則省，該用則用，絕不能和吝嗇劃上等號，那是愛物惜物的最佳體現。若能養成節儉的習性，將是終身受用不盡的無價資產。所以節儉是人人必備且必須養成的美德。
我的孩子中，就屬大兒子是與生俱來的節儉成性，他可是節儉到讓我不捨，由於常年穿同一件制服外套，因而在我的勸說之下，過完年換穿另一件外套赴台，也許是一時的不習慣吧，放在外套口袋裡的皮夾竟不自覺的掉落在捷運上而不見了蹤跡，這一掉可是非同小可，身分證、健保卡、提款卡、悠遊卡、現金…全在裡頭，全都得重辦一次，甚是麻煩。我感覺得到他為此深感自責，因為有一次他告訴我：他發現宿舍有微波爐可以使用，所以買一個便當可當兩餐吃，另一餐則用微波爐加熱後再吃，如此就可慢慢彌補遺失皮夾所造成的金錢損失。聽完之後，讓我深自懊惱，十分不忍，唉！都怪我當時過於嚴詞厲色的責怪他。想想：有些人是很自愛的，語氣稍微重一些，就令其心生難過，更何況是隔空責備，又是在完全不知其反應的情形下所說出的話語，肯定是讓他難過、自責；況且他又是如此節儉成性的人，怎堪我如此的責罵、數落，難怪他耿耿於懷、尋求彌補之道。再說，這點小事兒比起人生的驚濤駭浪，這又算得了什麼呢？真是千不該、萬不該，人生幾何？何不豁達一些，笑看人生！
回想從前，他上補習班時，想出了一個省錢的妙招：每當下課要我去接他，我們之間的通關密語就是他撥手機告知我，只讓手機響而我不必接聽，如此既不必花錢又可達到告知的目的，我們可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完美無缺啊！他從小就是這般的用心在每件事上，讓人放心。國中時，他十分心儀一件白色羽絨外套，大陸舶來品一件只需250元，而Hang Ten則需花費三、四千元，小小心靈竟能割捨心中所愛，他說：等我長大會賺錢再買貴一點的，現在我還不會賺錢，買250元的就可以了。我一再勸說，東西品質有所差異，一分錢一分貨，不必在乎那區區小錢，實用、保暖最重要，但最終他還是無法接受我的建言，依然是捨Hang Ten而買大陸貨。這麼有原則又節儉的小孩好像不多了。
如今，處此生活富足的社會裡，已經少有人穿著縫縫補補的「補丁褲」了，即便是有，必也是新潮時尚所標榜的特殊造型效果的「洞洞褲」。有一回，我發現他的褲子破了竟然還是穿著，想把它丟了，他說不必，所以我只好把褲子拿去修補了，熟料，他依然無所謂的穿著，不以為「不雅」，還視為理所當然，他就是這般的節儉到家，節儉到不在乎普羅大眾所刻意追求的標準，殊不知人要衣裝啊！真不明白這是不是個好現象？就真的好像是與世隔絕般的另成一類呢！其實，只要心中坦然、踏實，就OK了，又何必去在乎、迎合一般世俗人的眼光呢！若真要去在乎，可就沒完沒了，沒了自我，而他小小年紀就能練就此等態度，實屬難能可貴，還真是讓我望塵莫及呢！
一個懂得愛物惜物之人必也格外珍惜他所擁有的一切，當他負笈異鄉求學，特為他選購了一台sony筆電，他心滿意足的備加珍惜，愛不釋手。寒假歸來，筆電保管得完好如新，不容他人隨意碰觸，視之如珍寶，這點最讓我滿意，能如此珍愛物品，知福惜福，實在難得！真真是心思獨到啊！
由於節儉，所以他的零用金我總是整筆匯上，省卻每次匯款的不便，今年卻發現有異，竟然幾番聯絡不上，讓家人好生擔憂！心想：這零用錢真不該一次匯足，當他沒錢時自然就得向家中報平安、求救兵了。後來才知道錯怪他了，原來他的手機壞了，以致失聯多時，但這也太扯了吧，如此讓父母擔心，太不應該了，知道節儉固然是好事，但向父母報平安之事豈能減免、疏忽？必也當日日報平安，讓父母寬心啊！那一陣子著實讓我焦急又心煩。
有一次我們夫妻倆赴台看望他們姐弟，他心疼的問著，你們來回可要花費不少的機票錢哦，還叮嚀我們倆老不必這樣大老遠的來回奔波，既勞神又傷財，他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他的孝心及周延的想法實在感人，他的節儉讓人開心又不忍，他的貼心，更是讓人歡欣又開懷啊！
每當美食當前，總是蠻有節制的不會因喜好而暴飲暴食，或專挑喜歡的吃，而且總是十分感恩的、知足的細細品嚐。他常這麼說：這麼好吃的菜，可以讓我配上兩碗飯，或是，這麼鮮美的蟹肉，足足可以配上兩碗飯呢！聽了這樣的話語，哪位媽媽能不感到溫馨、開懷呢？如此的表現，更加突顯出他那務實的特性來，也讓人越發想做些好吃的或他喜歡的菜色來博取他的歡心，難怪外子一發現市場上有紅蟳、螃蟹，必定買回，加以烹煮，剝殼取肉，冷凍處理，親自送達台北，靜靜的欣賞那滿足的瞬間，就感到無限的欣慰了。我們也從他的品味中感覺到他真是個懂得感恩、知福又惜福之人，真的！要能知福、惜福，才有享不盡的福！
凡是只要他想學的，必定十分投入，且能有一番成效，相反的，他不想學的，我們就都沒轍。就拿他喜愛的數學來說，我還真是佩服他呢，在學測中能拿十五級分的滿分成績，真是不簡單。我深以為任何事情，只要是拿滿分、得第一，都必須有相當的能耐，當然更需付出一番心血，方能出類拔萃。最難能可貴的是聽某位老師談起，每當考數學前的自習課，他身旁必定圍繞許多問問題的同學，他就是如此的熱心助人，且十分樂意為人解題，完全不具一點私心。為此我還特地讚美他一番！他很謙虛的說，只要是我懂的，當然就要告訴人家、幫助人家啊！您瞧！他是不是可愛至極，這就是我所欣賞的兒子。
在書法上，他曾經大放異彩，得到全縣國小組第一名，這份殊榮都該歸功於陳為論老師在他小一、小二時為他們奠定的硬筆字基礎，以及受教於洪明燦老師書法班所調教出來的學習成果，再經金湖國小黃芸芸老師的悉心指導，歷經了這些名師的殷殷指導所孕育出的好成績，雖然這些都已成歷史，但在我心中依然是可資回憶的點點滴滴。還記得當年書法比賽於城中舉行，當天下午馬上就公佈成績，我們還特地前往查看成績，竟不敢從第一名看起呢，當一再落空之後，心情也隨之蕩到谷底，不料最後的結果竟讓人喜出望外，大呼不可思議！莫非說人生處處皆潛藏著不可知的變數與驚喜，唯有蓋棺才足以論定？
在繪畫上亦表現不俗，曾經拜師在楊老師門下，頗得老師的讚賞，從好友轉述中得知老師非常欣賞他有這方面的天賦，還說：只因他是讀理組，否則一定鼓勵他報考美術系。慚愧的是為人母的我，竟無法善盡職責，發掘孩子的潛能，總把它歸之於人各有命，但所謂的命運，應該還是操縱在自己的手裡才是，命是既定的，而運乃人走的路，難怪有「時來運轉」的說法，不是嗎？所以自己所選擇的人生方向就決定了自己的未來，可見父母對於子女未來的影響還真不容小覷啊！逝者已矣，來者可追！設若我榮幸有第二本書－「我的開心農場」問世，一定要請兒子代為插畫，一則讓他發揮上天賜與的天賦，再則讓「我的開心農場」因母子同工、一起耕耘，而更具價值，這是我的一大夢想，但願美夢終可成真！
也不知何時愛上了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還特地買了宣紙來加以臨摩，花費了不少時間，那可真真是下了一番細功夫呢，完成之後特地加以裱褙裝框，高掛在客廳，以資欣賞，還能增加裝飾、美化的效果，倒是為家中增添不少文化氣息，只是答應贈送給劉卓維老師的「蘭亭集序」，至今依然是了無音訊，我怕是要「食言而肥」了，畢竟那是「此一時、彼一時」的當下心境所許下的承諾，不知他老兄還算不算數？真希望他趕緊實踐諾言呢。
隨著歲月的更迭，不知過了幾度春秋，當我再度重新整理一些舊文稿時，發現尚有一些未竟的篇章，趕緊趁著依稀的記憶加以修改、補強、完成；此時，孩提時的甜蜜往事再度躍然紙上，好似進入時光隧道，回到從前，讓人感嘆年歲增長，不覺間好像又衰老了許多，真是歲不我予，徒呼奈何？且讓過往的塵煙匯入記憶的長河，編織成美麗的詩篇，讓一切都成為甜蜜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