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我胸膛裡畫下的句號/林君

  • 2015-07-31
 (續昨)分手後的陳微又過回以前放蕩的生活,他沉迷流連於夜生活和酒精迷醉,盡可能讓自己過得不像個人,彷彿非得要那樣他才是真的活著,你看見他那樣子會覺得心疼,很想要拉他一把,但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即使局外人再著急,也只是於事無補。後來又經過一陣子,再也沒聽到誰談論有關他的消息,沒有人知道他到哪了?宛若在地圖上蒸發。
 前次去紐約出差的時候我遇見了他,就在地下道的出口,他一身風霜背著吉他從我身旁穿過,人顯得憔悴許多,我還來不及叫住他,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下班人潮之中,聽說離開台灣的他,背著吉他沒有目標的到處流浪,旅費用盡了他就彈起隨身的吉他,換取微薄的收入,他永遠彈的都是同一首歌,那是女孩最愛聽的一首。每回彈起這首歌,他總是會流淚,淚水順著他側面曲線匯集到撥弄吉他弦的指關節。
 「你相信有命中注定這件事情嗎?」前幾個月陳微回來台灣,因為一些事情他約我相見。描述完浪跡天涯的歷程後,他突然又這樣問。我沒有回答,別了一眼他左手指上和那女孩成對的結婚戒指,和桌上沾滿喜氣的紅帖。
 後來的發展很玄奇,男孩在外流浪好多年,現實生活的磨練已經消退他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蒼茫的風霜。在我遇見他的幾個月後,他跑到澳大利亞,那年的冬天非常蕭瑟,路上再也沒有興致的人駐留,他身上的盤纏已經到了卯吃寅糧的困境,不得不把身上最值錢的吉他出售。對他而言,東西的意義超過價值,但對其他人來說,只不過是別人用過的二手物品,況且吉他側身還有一道粗糙的裂痕。他等了好久都沒人聞問,就在他想放棄的時候,有個女孩下了標,那女孩說:「我愛過一個男孩,他有一把一樣的吉他,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我很想他。」
 後來他們相見了,並且迅速相愛。
 終於,飄蕩了一輩子的孤船,找到可以安心停靠的港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