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神非彼神,是指會意之神,一九七五年某個週六晚,風城聯隊飛行中隊,一夥人相約(亦是被邀約)至頭份張分隊長家打牙祭(第二天沒有飛行任務),一行九人,分乘兩部車(喜美小車及駕駛開一部小吉普)至頭份,約二十五分鐘路程準時赴會,一進門只見一大餐桌的菜餚,寒暄之後即刻「開動」,然而伺候兵(張分隊長母親和一至友羅光亮),每人發一瓶台啤(冰涼黃瓶),碰、叱、啪、氣、啵聲後,不出十秒每人眼前大瓶到位,於是乎杯碗筷瓢熱鬧開席,待眾兄弟一瓶已盡或將盡之時,張分的爸爸講話了,「各位長官,歡迎來我家作客,盡量吃喝,酒多的是」,往身後及浴室一指,我們才發現「乖乖隆的咚」父子身後兩大塑膠缸,浴室一澡盆全是冰鎮瓶裝啤酒,他父親續道:「為求精確與公平,每人喝完繳瓶計數,阿亮會用奇異筆(剛上市)記瓶,上廁所的回來補(罰)一瓶(這句話有夠狠),來我敬大家乾杯,繼續!繼續!」眾兄弟心知不妙,因此敬酒速度減慢,可是腹內的「馬尿」蘊釀在加速,於是乎大家心照不宣,都在練忍字訣,這種態勢越忍越慘,筷不能停,杯子又不能久久不舉,幾乎每人都是腹漲頭冒汗,這也才明瞭這對客家父子的厲害,當然下令的是他老爸,若是張分隊長的話,有兩三個官階比他大的,鐵會把他拖出去槍斃。
酒過才兩巡,除駕駛兵之外(只喝汽水也不能上小號),他是我見過最靈光的小兵之一,名字我都記得「陳金池」,小號不能上,他就說上大號,總不會上大號回來,要罰大碗的飯吧!況且上小號不出大號的是凡人,上大號能憋得住小號的一定是神仙!駕駛兵能想出這怪招不會罰酒,只得讚他精得似鬼!一行九人,此時坐在那兒的情景,有一種形容最恰當-「未爆彈」,再一看駕駛衝去上大號當下都快炸掉,幾乎都手捏胯下,這對客家爺倆是哪個單位哪裡派來的?厲害!厲害!再加上攪和大隊派來的駕駛兵,有的漲得眼珠快脫窗!張老爸一聲令下「解禁三分鐘」,哈利路亞!頓時所有人往外衝(駕駛在大號),一字排開閘門大開,有如黃果樹大瀑布,可苦了一畝空心菜園,大概隔天會變成「實心菜」。
待全部解決之後回到屋內重新開始,在屋外當解放軍的同時,達成一個共識「單打」改「圍攻」,這對客家父子太厲害了!首先得由民兵駕駛先來三杯(不多喝,三杯即可,開車無恙),一個大號差點憋死九飛官,當然由他先來,爾後「正規軍」大家輪番敬酒圍攻,說也奇怪,客家父子倆,來者不拒,這酒是喝到哪兒去了?而且父子倆,又瘦又小又黑,長像極似小黑人山姆戴維斯(他的飛行領隊呼號就叫山姆SAM),而且敬過全桌均未起身過,肚子都不大,後來一起離席一次,一起進廁所,回來之後,一起各開一瓶罰酒五杯喝完,大家心服口福,沒多久,每個人的後面罰酒排隊,餐桌的氣氛還算滿熱鬧的,最終啤酒全部喝完,可想而知,菜倒是沒吃多少,廁所的門,進進出出快脫臼,空心菜田靠邊的一遛,已成泡菜,真是慘烈,僅三個客郎(含羅光亮好友)就把我們搞昏了,約晚上十時左右,再分乘兩部車,經高速公路返新竹(那時中山高只通至苗栗),事後一致尊稱他倆「酒神」,真是「神呆了」;時隔近四十年,直至現今都還在懷疑,他倆褲管內暗藏玄機,可能有地洞接地下管路,要不然久久才起身一次,而且一起去,酒倒底喝到哪兒去了?,不吐、不尿連嗝和屁都沒聽見。
附記一:小喜美車在高速公路外線,五人均茫茫的,某分隊長突然睜眼,耶!車子怎麼在平板車板子下,嚇得左手往外一揣方向盤,呼的一聲又恢復正常,原來開車的學弟亦閉了一下眼,即刻整車人冷汗直冒,也都嚇醒了,回到隊上,隊長更揶揄我們:「喔喲呵!怎麼回來了九隻蜻蛙(山東隊長)!」原來都喝得肚子好大,被客家父子酒令撐的,不大都很難,沒炸掉就算不錯了。
附記二:時光飛逝,轉眼快四十年,礙於面子,參與盛會,被客家父子倆弄昏的九飛官,姓名皆不提,不過事屬確切,頭份客家分隊長為張春錦少校(退役階,現職長榮航空,移民新加坡,育有兩子,一子星空軍,另一星航,把飛航吃乾抹淨,我心封其諧號「張飛,或『張加坡』」),客小黑…實在是「神」!自那次以後,喝酒場合,我都會對客家小矮個,特別的提高戒心。
泛客家神學/天龑
- 2015-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