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鳥跟人性實在難掛上鉤,那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但有一奇人卻把兩者巧妙地結合在一起,並生發出了令人咋舌的效果。他就是南非懲教局副局長維庫斯•格裡斯先生。
監獄中的犯人,大多數都是一些窮凶惡極、喪失人性的亡命之徒,要喚起他們的良心、呼出他們的人性,對於管教人員來說,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格理斯也深為其而頭疼,經過細心的研究和大膽的設想,他作出了一項驚人的改造犯人的試驗計畫,那就是把一種臉呈桃形的被稱為愛侶鸚鵡的異國幼鳥,交給犯人們餵養,並要求領養牠們的犯人,必須充當鳥兒母親的角色,要不停地與鳥兒交流,還要每隔兩小時就用小鑷子給鳥兒餵一次食。養鳥的規矩是極為嚴格的,牢房內不允許吸菸,而且要保持絕對乾淨。
一開始的情景大家是可以想像的,那一雙雙沾滿鮮血和罪孽的骯髒之手,怎麼有心去與一隻小鳥打交道呢?並且從心底裡就十分地不耐煩;所以,眾犯人都只是得過且過,應付了事,但礙於萬分嚴格的「規矩」,大家又只得稍微收斂一些。那些關在牢裡的犯人,時間一長,便顯得極度的無聊,他們慢慢地就把逗鳥兒玩,作為自己最大的樂趣,把餵鳥、清潔衛生當作消磨時光的最佳方式。
奇蹟出現了,大多數犯人因鳥兒而對大自然有了極大的興趣,那種熱愛的興致不時流溢於言表和臉上。更令人欣慰的是,由於對鳥兒付出了愛,那愛心竟深入到犯人的骨子裡。他們對自己所犯的過錯有了深刻的認識,並對他們所傷害過的人,有了一種深深的負罪感。這些都是他們逐漸有起的人性,喚出了自己的良知。因殺人未遂被判七年徒刑的塔利埃普•劉易斯,無限感慨地說:「我感覺那些鳥兒在馴服我,這種方式對我有很大的影響。」
古往今來,只有人類馴服其他動物的道理,現在動物倒馴服起人類來了,這是社會的進步還是人類的悲哀?也許今人也無法給出個確切的定義,看來只有留給未來的史學家去評說了。
這當中有一點正應了中國古人「人之初,性本善」的說法,也就是說,那些犯人的人性最初也並不壞,是特殊的環境、特殊的時間,使他們的人性被利用或者是惡薰得了無蹤影。而惡又是脆弱的,那份惡甚至抵擋不住一隻小鳥輕微的攻勢,只得潰不成軍地逃之夭夭,讓那最初的人性又重新回歸到罪犯的心靈中。當然,格理斯的這種做法,是進步也好,是悲哀也好,顯然不失為一種大膽的創舉和嘗試。
這也給了我們一個啟示,在日新月異、一天一副模樣的當今社會,如果我們遇到束手無策的難題,不妨用逆向思維去想一想,也許存在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鳥與人性/明道
- 2015-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