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昨)接著幾天沒看到阿山出現在校園,星期天晚上我去找他。隆冬的夜,肆無忌憚的攏罩整個校園,整棟文學大樓無聲無息的高傲聳立在校園的最西邊,好像連太陽公公都要遺棄我們這群年輕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還沒進阿山的房間就先聞到菸味,我敲了兩下門,發現門沒鎖。推開門只見阿山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幾乎要淹沒在灰暗的屋角。我生氣的問他:「你還活著吧?」他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無力的說:「學姐,你來了。」「還好你認得人,你到底要把自己搞成怎樣才甘心?」「沒有!我在等佑馨來。」「你瘋了,她已經上天堂了!」「但是我昨晚聽見她回來看我的腳步聲。」「阿山,你真的瘋了!」「我沒瘋!佑馨的父母已經讓我們訂婚了。你看,這是我們的訂婚戒子!」他展開右手,給我看無名指上的金戒子。又看他桌上放著同一款的女戒,我傻住,跌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三天不見,他像變個人似的,使我不由自主的發抖。望著他空洞的雙眼,我小心地問:「這件事是誰提議的?」「我。」「為什麼?」「我愛她,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在另一個世界徘迴。」「她的父母答應嗎?」「是的,他們很愛她。」。我的腦袋有一瞬間是空白的,然後大聲責問他:「你父母知道嗎?」只見阿山無所謂的搖搖頭。「你忘了你是家裡的獨子?你好自私。」我已經忘記自己只是他的學姐!現在是怎樣?全世界的人都在得「失憶症」嗎?我們無言以對,他遞過一條皺巴巴的手帕給我,說:「學姐,把眼淚擦乾。你這樣,我會難過。」為什麼要流淚?我不知道。臨走前他說:「佑馨下星期日舉行告別式,妳會來嗎?」我點點頭。他又說:「這星期的考試,有的科目我會去考,有的科目我請教授寒假時再讓我補考,他們答應了。妳不用為我擔心。」我又點點頭,機械式地回他:「我再來看你,掰。」(待續)
阿山的故事/袖格
- 2016-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