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鑿過臉龐,遺下兩條皺痕宣示主權,彷彿催促著立即邁向下個階段。以揠苗助長來說固然過於誇張,卻也是無力抗拒的站上十字路口,定出下個分水嶺。
命運總愛挑在深慮時毫不客氣敲門,又快又急令人措手不及,猝然在懵懵間被押至選擇高台上。但縱使上天賜予一日四十八小時的優惠,這種一籌莫展的情勢恐怕依舊不會變,仍是緊咬到最後一根稻草落下,才肯半怨半悔接受現實。
人生花費太多功夫蹉跎,長夜漫漫也被折騰得蠟垂淚乾,徒剩嘆不完的鬱悶縈繞。人如流水,需要幾番跌跌撞撞,東拐西彎才能征服廣袤土地,面對瀚澤暢吐臆懷。可是總有幾段過程溺於湍急,茫茫斷絕出口而堰塞成一灘死水,要切開時空去疏通是辦不到的,但想來就算重新導正水道,也難擬曩昔流經的壯麗景色。
那些回憶美的令人成癮,幾乎無法戒斷,泥沼般吸吮身體所有連結思考的神經,腳步像鐘擺懸在未來與過往。正因生命是齣滿是衝突的戲,一波三折拍盪出累累傷瘡,那些悲歡離合數來才使人銘肌鏤骨。
逝水已逝,舊夢不復,也無須在這幾處頓點躑躅,將它們鐫飾於回憶牆上伴佐良宵,也許是最好的歸途。
逝水年華/令臣
- 2017-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