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有能力可自行搭乘交通工具開始,這種對公車、捷運到站的期待,似乎隨著都市生活久了,逐一被「擁擠與緊湊的步調所取代」,甚至麻痺到消逝殆盡。
直到因緣際會,因軍職調動關係,初次搭乘著往返北疆的「臺馬之星」,離開臺灣,船班駛向大海,乘風破浪,浪花打上船身,些許的水氣沾滿了臉龐,黑夜裏,對「期待」二字,似乎又有了新的解釋。
對初次搭船的乘客,透過網路上部落客的描述,資訊是絕對有限,還不如自己親身體驗,方能感同身受,因此那種欲親身體驗的慾望,加深了對這次旅程的期待。
上船後,逐一探索,郵輪在海上航行同時,自個也像是「海崖上的波妞」一般,好奇心驅使下,彷彿置身龍宮,到處遊走,非得把船上每一處走過一遭,方能善罷甘休。
隨著鳴笛聲響起,低沈而宏亮的聲響,就算是沉睡的心,也跟著震動後被喚醒,宣告這大船即將脫離基隆的懷抱,往已知但又未知的路線邁進。
「已知」,是因為目的地明確,只存有「先到南竿再到東引」與「與先到東引再到南竿」的差異;「未知」,是因環境所致,還記得「夜襲」這首軍歌的歌詞裡「夜色茫茫,星月無光」形容當下的視覺景象十分貼切,唯獨聽覺上,「砲聲」已被風聲及海浪的拍打聲所取代,除了船上的燈光,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猶如進入了時光黑洞之中,隨時都有可能面臨被吞噬的危險,面對寧靜的夜空,對於「太陽重新照耀大地」,與「陸地重現眼前」的「期待」又比在陸地上強烈許多,這樣的企盼伴隨著周公的法力,一同被封印在小小的臥鋪上,靜靜地睡去,待黎明升起、陸地重現,逐一將沉睡的乘客喚醒,「中柱港」三個靜態的大字,高高聳立在上方,內心悸動不言而喻,昨日的黑夜,難道只是夢境一場。
儘管,來到東引已歷經365天,對於船來船去之間的期待依然存在,甚至還發現島上不同人、事、物,對臺馬之星期待的理由五花八門,做生意的「期待船把遊客帶來,活絡地方經濟」、做餐飲的「期待船把食材送來,否則斷炊同時也斷了生計」、休假的官兵「期待船盡快靠港,讓他們盡快航向返鄉的旅程」,看見船後,不同的期待,卻出現相同的微笑,喜悅之心溢於言表。
每當在東引島上,順著「低沉而宏亮的鳴笛聲」望去,看到的不只是海上航行的交通工具而已,而是一艘滿載著期待的白色希望,一艘屬於北疆的臺馬之星。
帶這期待的白色航道/林桓毅
- 2017-1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