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剛微亮,小敏小心翼翼地拉開了窗帘,因為就怕會吵到好不容易才睡覺的小鈺。
說真的,小鈺的狀況是愈來愈糟,已瀕臨讓人絕望邊緣,雖然她無法再跳舞,但是小鈺的心仍然是滿懷著希望,因為她實在不願意見到家人再為了她而愁眉不展,而且,她想再繼續跳舞。
小敏仔細地端詳著已沉睡的小鈺,想著小鈺她可是一位既乖巧又聽話的好小孩,可別見她小小的年紀,因為就算是面對再多再苦的藥,她也用不著旁人幫她捏著鼻子而勉強吞下去。
有時瞧小鈺一副熟練的樣子,放在她手心上的藥丸,一個二話不說,馬上吞下肚去,不像小敏很笨拙樣子,開水都已經猛灌了一大杯,藥丸都還有沒吞下肚的,真不知是在吞藥丸,還是在免費喝白開水。
小敏心疼小鈺一天吞好幾次的多種的藥丸,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小鈺她一生下來就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且名副其實是要來做藥罐子的,但是辛苦歸辛苦,她很開心地跳舞,因為跳舞能讓她暫時的忘記了疼痛。
而就在午飯過後,本來一家人陪著小鈺高高興興說笑著,但是就在一瞬間,病房一下子踴進好多張陌生面孔的人。
小敏感到些許的不悅,卻也眼睜睜地看著小鈺像一隻白老鼠被實驗著,或許醫生不認為讓實習醫生問東問西有何不妥,但是置身於現場的小敏與爸爸和媽媽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且原本一向是鎮定的小鈺,眼神慢慢地恐懼起來,身體語言有著強烈的排拒,緊接著竟同崩潰轉變成顫抖的樣子。
小敏吶喊著他們怎可這麼殘忍,難道病人就沒有隱私和尊嚴嗎?
沒有錯,此時,尊嚴在他們一家人的面前消失了,小敏只能死命地揮動著雙手想去阻擋他們一再地靠近小鈺,就像是緋聞的女主角想要避開狗仔隊一般。
忿怒的小敏,氣他們就不能將心比心嘛!再說小鈺她又不是犯人,他們怎麼可以那樣對她。
看看有人處心積慮的只想得到他們所需要的資料,而我們就非得全盤配合不可嗎?已按捺不住憤怒的情緒爆發了,小敏直想迅速推開眼前的這些惡魔,氣為何要逼人將自己隱私毫無保留的曝光。
在經歷一連串的折磨,爸爸再也受不了的抱起已柔弱不堪的小鈺坐上輪椅,一家人像似逃難般,飛快地推著輪椅,是要逃離這個飽受酷刑的地方,小敏不願再回頭,甚至於害怕從餘光中見到這些冷酷且無表情的人。
就在事後,主治醫生找到他們,面對他們一家人的憤怒,他頻頻直說道歉,但也懇求能夠體諒他們的辛苦與專業,因為小鈺這一種罕見的病歷,就怕會錯過任何一線生機,或許說不定還可以提供醫學上的一大進步。
此刻,小敏對這一位醫生所言的建議,一點也不感到有興趣,且他越是講得頭頭是道,只是會更令人倍增感冒而已。
小敏憤怒難耐,甚至開始用著如殺人般的眼光瞪著那位主治醫生,如此犀利的眼光直逼那位主治醫生,逼得主治醫生到最後只能摸摸鼻子迅速離開病房。
「姊姊,不要在意,不要想太多啦!」小鈺勉強地硬是擠出一絲的笑容,且用那已微弱的聲音對著小敏說。
小敏很難想像小鈺的生命,竟會是用藥物所堆積而成的,回想起堅強的小鈺這一路走來更顯得顛簸的,也縱使她與家人共處的時間如沙漏般的流逝,但是她卻似乎清楚的知道自己來這一遭的目的。
就在休息片刻後,小敏牽著小鈺瘦弱纖細的手,陪著她以蹣跚的步伐走向育嬰室去。
到了育嬰室,小敏與小鈺倆人忍不住將臉貼近玻璃,她們姐妹倆看著一個個的小寶寶,而這充滿生命的氣息,讓小敏又突然想起媽媽剛產下小鈺的那時候,欣喜的她雀躍地叫著爸爸抱起她,好讓她可以好好的看看小鈺。
而當時綁著兩條小辮子的小敏,也是將臉緊貼著玻璃,且對著小臉粉嫩嫩的小鈺,直說好可愛喔!
但是現在在她身旁的小鈺,一臉蒼白的模樣,竟讓小敏憂傷的說不出話來。
小敏心已累,隨意竟瞧見保溫箱裏的早產兒,天啊!跟其餘的嬰兒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頓時,小鈺眼淚潸潸落下,小敏內心衝擊不斷,也雖然她們得要面臨許多的徬徨,但是現今她們能做的只能調整生活的步調,等待著奇蹟降臨。
於是乎小敏更加緊握小鈺的小手,小敏順勢發起誓來,也不管今後是否能與小鈺一起手牽手相互扶持到終點,她必定珍惜與小鈺所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因為誰又能預料明天將會起什麼樣的變化,所以唯有把握當下,才不會生起後悔的心。
生命的樂章/簡綾仙
- 2018-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