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流淚了/子揚

  • 2018-08-14
 (續昨)安仔及那兩個落翅仔,來不及跑,被條子逮去了,對方也有二個。
 那兩個落翅仔被警方訓誡了一番就放走了,安仔及對方那兩個小毛頭,後來經過保釋才沒事的。這件事最後被學校知道,安仔以嚴重破壞校譽被退學。說起安仔也真夠朋友,在學校訓導人員的誘逼之下,他始終沒吐半個字,不然我跟其他幾個,恐怕也得走路。
 安仔退學後,大夥還是天天混在一起。離開學校的安仔,由於交遊廣闊,為人又海派,點子也多,使他在大夥的心目中,地位一下提升了不少。尤其是我,對他的義氣,更是敬佩的很。
 一樣的混日子,到了高三時,也沒有因聯考的關係而有所改變。記得剛開學不久的一個晚上,大約九點多的光景,安仔突然跑到我家,幸好阿母已回房睡覺,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幹了什麼事,臉色那麼緊張。」我遞了根菸給他問說。
 安仔接過菸,並沒有點燃就說:
 「借給我些錢,我把他做了。」
 「誰?」我驚訝的問。
 「就是去年在音樂屋的那群小毛頭的人。」安仔喘了口氣說:
 「在國校旁邊,被我發現的,一看只有一個人落單,我就幹上了,屁股和大腿都桶了一刀,怕他們找上門,想到外頭避避。」
 那晚,我跟安仔聊了很晚,安仔才離去,臨走之前,我給了他一千五百塊和手上那只錶。
 安仔走了後,過了二個星期,都沒有他的消息。掛記著他,有一天晚上,趁著阿爸不在的時候,我就到他家去問他弟弟,他弟弟說:
 「我哥哥從家裡拿走了五千塊,人也不知跑到那裡,我老爸氣的要命,正託人到處找他。」
 一聽沒有安仔的消息,我就回來了。就在快到家的那個巷子口,突然闖出三個人,其中二個把我架住,我想喊的時候,另外一個已拿起了扁鑽,在我的右腿戮了下去,我哀叫了一聲,奮勇的掙扎開那二人的擁抱,在這當兒,左胸又被劃了一刀,那三個人得逞後就散走了。我雙手緊抱著胸,往家的方向直奔跑,只感覺到紅紅的血,汩汩的從胸口一直湧出……其它的也就不知道了。
 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躺在醫院了。睜開眼睛,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阿母手托在腮上假寢,眼睛雖閉上,可是我想像得出阿母是多麼的焦急。我也不知躺了多久了,想到這裡,我又仔細的看著阿母。在阿母的臉上,我忽然發覺阿母已不是在鄉下時候的阿母了,歲月已在她的臉上無情的刻劃著。只是四十初頭的阿母,一下子好像老了許多,臉上的紋路若隱若現的爬行著。多久了,我沒有這麼近的看著阿母。想著,胸口竟然隱隱做痛起來。
 過了會兒,我聽到門被輕輕的推開,我想一定是阿爸來了。怕見阿爸的臉,我又閉上眼睛,假裝還沒醒過來。床邊的阿母,一聽到聲音,一下子就驚醒。(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