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聲／樂馬

  • 2018-09-03
　小時候跟媽媽回鄉下，最喜歡讓外公用腳踏車載著到處跑，迎風吹拂就像坐敞篷跑車般過癮。但令人難受的是晚上跟外公、外婆一起睡時，就會聽見外公在旁邊零距離發送打雷般的鼾聲，即使摀著耳朵也會被穿透。
　一夜被吵醒兩、三次是常態，只能等到睡意濃濃重重，再也張不開眼，沒心思理會其他聲音時才能沉入睡夢。如是聽了幾天幾乎把耳膜震碎一半，後來便跟外公反應這個情況，外公也是笑笑著說一定會改。想當然爾，打鼾豈是說改就能改的症頭？
　那時外公還有抽菸習慣，曾在電視上還書上說過菸裡面有焦油跟尼古丁這類不好物質，因此我想外公肯定是被這些東西塞住鼻子，才會發出呼嚕呼嚕的大聲響。不過習慣成自然，這聲音倒也成了一種另類的安眠曲，配合夜色的起伏哄我入眠。
　直到稍為長大後才知道打鼾跟吸菸沒特別干係，但似乎也不是對身體好的現象。隨著年紀漸長，已敢自己處於黑夜，與外公、外婆共眠的時光慢慢減少。晃眼便是十多年，外公的鼾聲只出現在悠悠回憶，回想起來那是份令人安心的節奏，替當時年幼的我趕走黑暗裡潛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