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水.問橋/林念慈

  • 2019-03-12
 有人這樣問作家:「妳喜歡海水多一些,還是喜歡煙火?」作家回答喜歡海水,經過二十五年,那片湛藍仍然和她的生命呼應;而我亦沒有遲疑的明白,河岸,以及每一座跨越的橋,將是我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章節了
 華燈初上,秋天的晚風溫柔吹拂,人人忙著在新北橋下找尋安放自己的位置,為了剎那間,與滿天焰火相見;其實,就算沒有煙火節,看新北橋的燈光在夜裡旖旎變化,已足夠令人回首頻頻,反覆咀嚼。而今人在橋下,看她自平凡走向繁華,由孤獨到萬眾矚目,晚風徐徐,歌聲輕輕,這光華如此嫵媚,也因為太過美好,而不願意見她遲暮,在燈花將落盡的時刻,驅車,往另一個故事裡去。
 也是秋日,天色轉亮,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看窗外架空的快速道路條條交錯,讓我想起那個璀璨的夜晚,和你。
 淡水河在眼前展開,天空很乾淨,雲朵鑲嵌在觀音山顛,彼時,大橋正在進行修補的工程,紅色的油漆大片剝落,露出青銅似的原色,這橋身的顏色始終有爭議,有人說紅色搶眼美麗,卻會釋放有毒物質,所以一直希望能夠改用安全的漆色;美麗總是錯誤的,在安全與美好之間,我將怎樣選擇呢?
 比起搭橋,有人習慣築牆,用以抵禦,但我仍然希望逢人就搭一座橋,也許是語言,也許是擁抱,也許只是一個微笑,以自己的善意連結整個世界,讓世界也能朝我走過來。看!陽光從橋的盡頭竄上來,我明白不管做了怎樣的決定,都是嶄新的開始,雖然難免未知,有所惶恐,至少我知道,橋所選擇的方向,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