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澎湖印象/鄭翔釗

  • 2019-05-13
 自從大學時代的恩師,也是知名的詩人渡也,傳訊與我,告知他的先祖原是金沙鎮陽翟人,轉徙至澎湖,又定居於嘉義,讓我對澎湖有著諸多想像。
 未踏上澎湖之前,對菊島總是充滿著想像,內心不自主的虛構許多畫面,有耐旱的仙人掌、頗具風味的鹹餅、瀕臨絕種的綠蠵龜、象徵愛情的雙心石滬。在想像中,對於旅途並未有太多著墨,因為我知道我的隨興是不會按照他人推薦的行程行走,而是會用腳、用人與人的交流將那份空白旅途填滿。
 當我登上菊島,那已是多年之後。曾經透過電視頻道,從驚鴻一瞥的旅遊廣告與以它為拍攝地的偶像劇,讓我對它有了概略的輪廓。渡也老師提供的靈感,促使我翻閱金門縣誌,發現金門與澎湖的源流,兩者竟是如此的緊黏。鄭成功退至金廈,以此為起點,用跳棋式的遷徙,從金門再至澎湖,最後從台南鹿耳門登台。
 民末清初局勢動盪,百姓顛沛流離,路有餓莩。鄭芝龍接受招安,鄭成功則率著大批軍隊,退守到海濱,試圖反攻,但當時人心思變,清軍憑恃著鐵騎與以漢制漢的策略,一步步佔穩江山,駐紮在金廈的明鄭水師終究不能改變歷史運轉的齒輪。鄭成功在金門的太武山頂峰喟嘆,只能眼巴巴的望著隊伍的操練變化,或是無奈的下著棋。他從未想過,在山上的無力,會載入史冊,觀兵奕棋之所會成為後世熱門觀光的據點。
 後來這股義軍,被迫放棄金門,改往一海之隔的台灣發展。駐紮的軍隊就地取材,在島上伐木為舟,將樹砍了精光。有些將士就留在金門,名為駐守,實為落戶。揚起帆布,加上木槳,作為前進的動力。在無數次的大風搖擺與水手手臂的揮動,經歷了藏有殺機的暗流與變化莫測的險惡氣象,才抵達這一片遍布玄武岩的島嶼。
 在菊島略作修整,做好補給,經過充分休息,懷著高昂士氣,讓當時統治「福爾摩莎」的紅番-荷蘭人棄械投降,將明朝的國祚延續下來。
 鄭氏在菊島並未有太多的浪漫,只有穿鑿渲染的四眼井傳說。他的神蹟,在當地口耳相傳,他憑恃雷霆之怒,寶劍往地一插,泉水瞬間濺出,解決軍隊的彌生用水。當然鑿井絕非單憑延平郡王一劍之力所能完成,這當是民間對於鄭氏的造神傳說。
 不過四眼井見證了時代的滄桑,未有自來水的這數百年來它擔負民生飲用水的職務,藉著四眼讓居民得到大地滋潤。
 行腳菊島,讓我對菊島有了較清晰的概念,更想揭開它籠罩的面紗。離開之後,漫遊無垠的網路,去搜尋有關島上的人文史蹟,並欣賞每張顯現於世人面前的圖片,但總感覺有些隔閡。幸好認識土生土長的當地人,憑恃他對家鄉的形容拼湊,忽然覺得澎湖離我好近,打開家門就能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