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在離開校園生活後，你還會想穿上學校的制服嗎？
為了時下流行的「制服日」，我換上學生拿來的一套制服，但過程可真是艱辛。由於學生身材較苗條纖細，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年過中年、早已走樣的身軀塞進褲子，穿上緊繃的衣服。站在鏡前好好端視自己時，竟也回想起那些年穿制服的日子…
國小、國中的制服，八成來自兄長，因此縫「名牌」以及繡「學號」的地方，總能看到拆線後再縫繡所留下來的痕跡，衣服不再硬挺，短褲寬鬆有餘，色彩也不再鮮豔亮麗。那些年，懵懂的我穿上舊制服，不管制服合身與否，也不在意是否體面有型，就這麼度過一段不在乎旁人眼光「與衣無爭」的日子。
國中畢業，高中聯考競爭激烈，每個人都想考進前三志願。由於老家交通方便，記得母親還曾問過我：「打算搭幾路公車上學？到建中可搭0北在南昌路下車，附中則要搭41路在信義路下車，如果是成功中學，就得搭72路在濟南路下車。」後來考進了位在南海路上、植物園對面的中學，從此與「卡其制服」結下三年緣份。
隨著年紀的增長，總算脫離了舊制服的夢魘。首次穿上全新挺拔的制服，頭戴昂然規矩的大盤帽，每天出門後總覺得像是在伸展台上走秀一般，生活中處處是喜悅，學習中充滿著快樂，腳上踩著的是自信的步伐。
不同於現今流行的窄褲管，當年喇叭褲大行其道，是時髦的展現。少數同學唾棄「老古」的制服，因此必然會到「中華商場」挑選自己喜愛的布料，量身訂做獨特款式與顏色的衣褲，可想而知，褲管寬大的喇叭褲、近乎乳白的卡其色、質地柔軟的布料，絕對是首選。至於大盤帽，則是極盡變形之能事，「前挺後翹」是唯一的造型。對於這些同學而言，這套制服不僅秀出了迥異的風格，也展現出率性的叛逆。
我和這些同學，穿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制服，不僅區隔出不同的學習心情與態度，更像是從來沒交集的平行線，各自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
走過該是輕狂卻從未輕狂的歲月，身上改穿令人欽羨的「大學服」，這套制服是努力一千多個日子之後好不容易才掙得的，原本以為可以風風光光得穿上四年，以慰勞「寒窗苦讀」的艱辛；然而萬萬沒想到在四年的大學生涯中，只有在必須扮演國歌或國旗歌的來賓時，才有機會穿上大學服，次數可說是屈指可數。那些年的「大學服」於是成了無人聞問的深宮怨婦，最終也只能束之高閣。
離開校園後，從此和制服說再見。回首那些年穿制服的日子，不同的時期雖然寫著不一樣的心情，然而箇中錯綜複雜的滋味，卻總讓人回味再三。
那些年穿制服的日子，為青澀的歲月添加了甘甜的調味料。
那些年，穿制服的日子／詹志超
- 2019-08-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