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懷念起研究所一群人看世足賽的情況,啤酒、披薩,還有說也說不完的足球經。而我只是在旁邊聽教,試圖融入學長他們的團隊。當比賽開打前,我們彷彿化身螢幕外的另一隻候補勁旅與智囊團,每一球的細節都要關注。偶爾,這個團隊也會產生歧異,一言不合,然後開始冷戰,直到進球後,又恢復原本的熱絡。
每次看球,我幾乎都是沉默,拍手歡呼都是慢半拍,深怕在這個表演廳的搖滾曲,胡亂拍手,被譏笑為不懂足球。但看久了還是不只看熱鬧,多少懂些門道,即使球員姓名叫不出(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解為什麼學長們每個都叫得出來?)但進球與犯規,還有場上的基本位置,大致上是看得懂的,也能融入那個刺激感。
而就像日本職棒一樣,我依然只是電玩遊戲裡面的粗淺知識,只知道已經到大聯盟的鈴木一郎等人,物換星移後的球員幾乎不知道。但有一次,學長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如果你想學會看球,你就先去買一張運動彩券。我不疑有他,跟著他前去巷口的運彩店學著買。一到店內,便開始播放即時的比賽,而球迷(或許該說是賭客)簇擁在螢幕前面,化身為另一隻勁旅,實在想不到那些阿伯也這麼會看球,整間運彩行就像個足球趴,任憑所有年齡層的球迷在那邊恣意來去與歡樂。
我人生的第一張運動彩券,結局是槓龜的,但學長說,就當交學費,他們不知道交了多少學費。不過我真的沒有偏財運,或可說是反指標,每次買這些彩券類的東西,弄到最後都口袋空空,害我出門都不敢帶太多錢,不過這樣也好,小賭怡情,不用大錢爭輸贏。我後來也學會自己去買運彩與看球,學會融入不一樣的看球團隊,雖然我是百分之百的沉默者,但就像每次看中華隊的比賽,不分你我。
幾年後,世足賽也以四年的速度一再輪迴,而我也從二十幾歲的學生,成為而立之年的社會人士,學長們有些出國念書,有些四居各地,唯一不變的是,一到世足賽,我們的臉書就會沸騰起來,幾乎每天都要寫上世足的發文才肯罷休。而幾個月前,我無意間看到一個很中肯的分析,提供冠軍球隊的建議,我,好像買了。
而因為工作繁忙,也沒有人一起看球,我過著與世足賽平行線的生活,想關心的時候再去關心,就在比賽結束後,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買過的那張彩券,好像贏了不少。不過,認真找了好幾天,還是始終沒有下落。在房間掃除時,拿起某件短褲,這才看到被洗衣機肆虐的彩券,上面僅看的到國家名稱,賠率與金額都已經看不見了。我突然有些無奈。而手中這張破爛的彩券,或許就像那過往的青春,有時不經意的就消失了,是我自己原本的態度就不積極,就當成做一次公益吧!屬於我的世足賽到這屆有些佛系,少了一點熱情與激情,但看到臉書上的大家如此的積極,彷彿在說著自己已不青春了,對於好多事情可以那樣的漠不關心。
屬於我的世足賽/徐夢陽
- 2019-09-27